不一會兒,覽子醒了。
在藥物的作用下,他隻覺得頭痛欲裂,情緒低迷,整個人像是罩了一層玻璃罩,聽東西、看東西都模模糊糊的。
“小...小曼...”這次他沒再做出什麼過激行為,而是喉頭一緊,流出淚來。
伸手擦淚,突然手腕處傳來一陣麻酥酥的拉拽感,他低頭一看,是手銬。
一個警察從他身邊站起身,按響了呼叫鈴。
“你醒了?”警察說道,頂著大大的黑眼圈,眉頭緊鎖,有些不耐煩,“英小曼,和你什麼關係?”
“小曼...小曼是我...愛人。”
“愛人?”警察聽到眼前的小青年用了這麼複古的詞,挑了一下眉毛,困意散去不少,“多大了?”
“十六...不,過完年了,十七。”
“她呢?”
“和我同歲。”
“同學?”
“鄰居,警察叔叔,小曼她...”
“倆人感情....或者說關係,怎麼樣?”警察不給覽子發問的機會。
“很好...叔,我另一個朋友呢,就是戴個眼鏡...”
“覽子是吧?”醫生推門而入,走近床前,手指立在覽子眼前晃了晃,又看了眼儀器上的數據,衝警察點點頭。
“警察叔,剛才...”
“英小曼去世時,你在乾什麼?”
“我...”覽子強忍著淚水,艱難吐出兩個字,“睡...覺....”
“小曼的家屬,要求對她進行屍檢,你有什麼意見嗎?”
覽子搖搖頭,雪堆中的紅圍巾,在腦海中飄來蕩去,仿佛在對他招手。
他整個人,又陷入到回憶裡,對警察後續的問話,他聽不見,也不做回答。
醫生又來了,拿了一份文件,讓警察簽字。
警察看了看目光呆滯的覽子,知道這是人受刺激後的正常反應,也沒再繼續追問。
“走吧,小夥子。”警察起身說道,隨後將覽子拷在輪椅車上,推著他走出病房,門口守著的另一名警察,跟在他們身邊,一起進了警務室。
“你們家長呢?”
覽子依舊沉浸在回憶中,嘴裡嘟嘟囔囔,說著彆人聽不懂話,仿佛警務室裡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死了。”小雙見覽子不說話,隻好回答道。
“老實點!”一個上了年紀的警察,拍著桌子,吼道。
“我父母跳樓了,他爸爸死了,媽媽瘋了,在臨江精神病院。”
一個年輕警察,鼠標哢噠哢噠地點著,過一會,對老警察點點頭,說道:“邢師傅,情況屬實。”
姓邢的老警察聽後,麵不改色,看了一眼覽子,下意識斷定,這小子遺傳了家族的精神病,便將審問重點放在小雙身上,對他說道:“家裡其他大人,叫過來。”
當當當,警務室門響了。
一個女警走了進來,衝老邢招招手,示意他出來。
老邢邊走邊說:“呐,桌上座機,給家裡大人打電話,這事你倆解決不了。”
說罷,給了年輕警察一個眼神:“小張兒,盯緊點。”
小雙拿起電話,犯了難,“警察叔叔,能把手機還給我嗎?我不知道號。”
“這部?”
“不是,旁邊那部。”
“誒,你不能拿,告訴我給誰打,我給你看號碼。”
“哦哦。”小雙又退了回去,他看了一眼覽子,發現他整個人像丟了魂似的,坐在輪椅上,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