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狗哥喊道，“側麵兩隻沒走泥路，它們繞石路，要堵咱們前麵，得再快點！”
石板上繞路的兩隻邊牧，一邊飛速奔跑，一邊威脅道：“哦誒！站住！被抓回來，有你倆好果子吃！”
“站住？”狗哥在泥地中胡亂蹬著腿，動作與其說是跑，倒不如說是在遊，“當我傻嘛？我尼瑪...哎呦！”
狗哥還想罵兩句，屁股突然被什麼東西砸了一下，下意識回頭看去，竟是弓箭！
“快跑！他們...”狗哥還沒來得及警告，隻聽耳邊嗖嗖兩聲，接著是老八的慘叫。
抬眼間，老八已被射中後腿，整隻豬重心失衡，側翻在泥裡。
“快跑！彆管我！快跑！”老八在泥地瘋狂打滾，試圖將箭頭蹭出來，“老十六，小爺栽了！彆管我，快跑！”
“壞了！”狗哥在泥中翻滾兩圈，來到老八身邊，試圖用嘴吊出箭頭，可那箭頭帶著倒鉤，他一用力，隻聽見老八的哀嚎，箭頭卻像是沾在了肉裡，將四周的豬毛拉起一個大鼓包，卻無論如何也拔不出來。
“跑啊，不是挺能跑嗎？”母邊牧淌著泥水，蹦跳著向他們靠近。
另外兩隻走石路的邊牧，此刻繞了一圈，堵住他們的去路。
遠處四五個人，正抄著獵具，氣勢洶洶地殺了過來。
“看了嗎？”狗哥用鼻筒子拱了拱眾人的方向。
老八抬頭，見剛剛叫得最凶的小邊牧，此刻跟在人們身旁，嘴裡叼著一條雞脖子。
“當狗還是有好處，哼”狗哥冷笑道，隨後對遠處的兩隻邊牧說：“彆傻站著了，下來玩會兒？表現好，沒準還有鴨屁股吃呢！”
“什麼時候了...”老八疼的呲牙咧嘴，“你丫還有心情開玩笑？”
“哥們，實不相瞞，我死不了”狗哥淡淡地說，“哎，就是尼瑪連累你了。”
“不是，什...什麼意思？”老八不解地問道，“什麼叫你死不了？”
“等會你就知道了”狗哥無奈搖了搖頭，“放心，逢年過節，我會給你燒紙的，欸不對，你說...豬的閻王爺，是人頭還是豬頭啊？”
“什麼？”老八忍著箭傷，一臉不解地問，“哥們兒，咱丫要死了啊，你跟著說什麼胡話呢！聽著，一會我吸引注意力，你趁機快跑！”
“呦，死到臨頭了，還在這兒計劃逃跑呢？”叼著雞脖子的小邊牧緩緩走了過來，對著老八呲牙恐嚇道，“我迫不及待要啃你的醬大骨了！”
老八還沒來得及說話，走到近前的一夥人，便將它五花大綁，抬到一輛板車上。
“這豬廢了”老農婦搖了搖老八腿上的箭杆，對身後背著弓箭的中年女人罵道，“顯你會射箭了？我告訴你，這豬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得給我賠錢！”
“這豬沒救了”趕來的年輕男人，看了看豬的傷口，氣喘籲籲道，“反正也養不肥，要我說啊，乾脆架鍋燉了，咱也解解饞！”
聽到要殺豬，跟著跑來的小邊牧，激動地叫道：“汪汪！”
“不行”一旁的中年女人搓了搓手上的贓泥，攔在板車前麵，掐腰說道，“如今小月兒生病，正是用錢的時候。正好這豬傷了，也養不肥，不如...我把它拉到集市上賣，傷豬不是病豬，虧不了太多，再說了，死豬還值五兩銀呢！”
“叫你媽呢！”年輕男人沒理會中年女人，而是踹了一腳旁邊汪汪叫的小邊牧，罵道“賠錢貨，哪都有你事呢！”
“嗚....”小邊牧夾著尾巴，溜邊來到老邊牧身邊。
“你們放心！傷豬虧的銀子，等我打了鷹，送到藥鋪子裡換了錢，一定按好豬的差價，給你們補上！”女人的語氣近乎懇求，“小月兒的病，耽誤不起了...”
“哼，打鷹”年輕男人冷笑一聲，“打倆月了，連個鷹毛都沒見著！”
“你...”中年女人欲言又止，將目光看向老農婦。
“臭丫頭片子”老農婦啐了口痰，陰陽怪氣地說，“小姐身子丫鬟命，要我說啊，還不如...”
“娘！虎毒還不食子呢！”中年女人的瞳孔，因恐懼而顫抖著，“再怎麼說，月月她也是你孫女啊！”
“外孫女！”農婦糾正道，“閨女啊，你聽娘一句勸，這月兒的病，是無底洞，萬萬治不得！娘跟你說，隔壁村有個老光棍，願意出五兩銀子，當回新郎官，不如...”
“你是人嗎！！！！”中年女人嘶吼道，“月兒才9歲！那老光棍都72了！比你還大一旬，想賺銀子，你怎麼不去呢？”
“你...”農婦氣的捶胸頓足，大口喘著粗氣，看上去很不舒服。
“喂！”年輕男人一臉不悅，“你少說兩句，娘心臟不好，彆激她！”
“我和娘的事，你少管！”中年女人惡狠狠地說，“行，這豬，我可以不賣，但你們要把我爹的撫恤金給我！”
“孫！招！娣！”老農婦也不是善茬，強忍著心臟不適，上前給了中年女人一巴掌，撒潑一般地罵道，“小賤坯子，要不是你不明不白大了肚子，生了這麼個吃銀元不吐銅子兒的賠錢貨，我們的日子，能到今天這份田地？哦！現在吃著張家的，喝著張家的，怎麼著？還想主起張家來了？”
“我為什麼大肚子？啊？”孫招娣豆大的淚珠唰唰滴落，嘴裡拉起了黏絲，控訴道，“還不是你，非逼著我嫁給村裡的瘸子！現在又逼著...”
“瘸子怎麼了？人家是地主！”老農婦吼道，“你自己讓那狗操的鐵柱搞大了肚子，賴不到人家頭上！”
聽到“狗操的鐵柱”幾個字，邊牧們互相對了個眼神，紛紛搖頭，撇清自己的嫌疑。
“都少說兩句！”一直沉默的老農夫，將手中的鐵鍬插在地上，“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天天提，日日吵，有沒有完了！”
“沒完！我告訴你們，那是我爹拿命換來的錢，你們憑什麼....”
“老張，你彆可憐她個白眼狼”老農婦談錢色變，立刻打斷孫招娣的話，回身指著狗哥和老八，罵道，“遠的不說，就說你那廢物男人，讓他喂個豬，他倒好，被他媽豬給頂了！這麼大個人了，兩隻豬都他媽看不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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