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官?”鄉保長嗬斥道,“報什麼官!你這老婦,再敢胡言亂語,小心我打斷你的腿!”
“憑什麼打人!”
“是啊!憑什麼打人!”
四周的跟來的村民見狀,紛紛打抱不平。
“憑什麼?”鄉保長指著山的深處,信誓旦旦地說,“年前,我等奉朝廷的旨意,進山數次,折了十幾號兄弟,才全殲山中野豬,咱石水村,不可能有豬患!你這老婦在此造謠,是何居心?!”
“沒有豬患?可俺家今年還遭了豬災,三十隻雞,二十五隻鴨,全都被...”
“放屁!”鄉保長一腳蹬在年輕人的肚子上,“聽不懂人話嗎?我說,我等奉朝廷旨意,掃平豬患,石水村...不可能再有野豬!”
“可是...”村民們還想說些什麼,卻見幾個渾身刀疤的鄉保圍了上來,隻好低頭閉了嘴。
“好你個村野潑婦!”鄉保長見眾村民認慫,頓時青筋暴起,指著老農婦的鼻尖,大罵道,“鄉長心善,念你死了女兒女婿,才命我等出來幫你找人找豬,可你呢?反咬一口!什麼意思?啊?你是不是想說...我等辦事不利,私吞朝廷的剿豬銀餉?!”
“啊?!大老爺,我不敢,我不敢啊!”
“你是不是想說...我那為民剿豬的十幾號兄弟,是假死騙餉?”
“不敢啊!”老農婦一聽,這裡麵有掉腦袋的事,連忙嚇得滾在地上磕起頭來,“定是我家男人認錯了,老爺燒的,是...是家豬毛,家豬毛...”
“什麼?”鄉保長抽出佩刀,抵在老農夫脖子上,“什麼豬毛?我沒看見豬毛,你...看見了?”
“沒...沒...小的沒看見...沒...”老農夫脖子歪到了肩膀上,眼睛瞟著冰涼的大刀,渾身篩糠似地抖著。
保長見狀,奪過老農夫手中的肚兜,高高舉起,朝眾人喝道:“我等找了一夜,隻找到這個肚兜,依我看,定是那孩子貪玩,跑進深山,不慎失足,掉進河裡,死了!”
見眾人不說話,保長揮起大刀,剠過老農夫的頭頂,將他身後的灌木齊齊斬斷,大喊道:“聽見了嗎!”
“聽見了...聽見了....”
“聽見什麼了?”保長緩緩收回大刀,又突然刺出,抵在年輕人胸口,“你說,聽見什麼了?”
年輕人兩眼一翻,嚇昏過去。
保長使了個眼色,兩個鄉保會意,帶著一臉壞笑,在眾人麵前解開褲帶,撒尿澆醒了年輕人。
保長繼續問道:“你說...聽見什麼了?”
“饒了我兒吧,老爺,饒了我兒吧,我就這麼一個兒了,老爺...”老農夫和老農婦在地上不停地磕頭,“大家幫忙說句話啊,張四兒,老李,寶田兒,你們幫忙求求情啊!”
一旁的村民相互對了個眼神,紛紛如喪家之犬一般,聳肩縮脖,牙齒咯咯打顫,半晌放不出個屁來。
“隻有肚兜,隻有肚兜,是我那調皮的侄女...貪...貪玩兒...死了...死了...”
“調皮?”保長收回佩刀,“可你娘剛說,侄女是個癱子,癱子...怎麼調皮?!”
“她....她....”年輕人臉上,滲出豆大的汗珠。
“老爺!她...她早就好了!她...她為了不乾活,裝癱,裝的...裝的....”老農婦到底還是撒謊經驗豐富,現場現編現掛本事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