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心魔蛉的湮滅,如同抽掉了獸群的脊梁。殘存的噬星虺與鎏金古螯雖仍憑本能凶悍撲擊,卻已失了章法,在小周天星鬥陣有條不紊的絞殺下,迅速潰敗、消弭。
天空中的暗紅與鎏金終於徹底散去,隻留下被狂暴能量撕扯得支離破碎的雲層,以及空氣中尚未完全平息的靈氣亂流,證明著方才那場驚世之戰。皎潔的月光重新灑落,映照著一片狼藉的龍淵基地,以及演武場上眾多喘息未定、心有餘悸的修士。
勝利了。
但沒有任何歡呼。劫後餘生的慶幸,被更深沉的疲憊與隱隱的不安所取代。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投向陣眼中央那道玄袍身影。
淩皓依舊站立如鬆,隻是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氣息也比之前萎靡了數分。強行催動混沌煉神焰淨化全軍,又接連動用歸墟法則瞬殺強敵,即便以他混沌元嬰之能,消耗也已接近極限。丹田內的元嬰小人盤坐著,周身星雲旋轉緩慢,光華黯淡,正在竭力吞吐著稀薄的靈氣進行恢複。
他緩緩抬起手,抹去嘴角愈發刺眼的金色血跡,目光卻依舊銳利如鷹隼,死死盯著那片重歸寂靜的星空。危機感非但沒有減弱,反而如同不斷收緊的絞索,讓他心臟悸動。
“它們……隻是棄子。”墨淵滄桑而虛弱的聲音在他識海中響起,帶著濃得化不開的憂慮,“真正的‘巡天者’,要來了。老朽能感覺到……那令人作嘔的、混合了背叛與貪婪的‘標記’正在靠近……”
仿佛是為了印證他的話語——
嗡!!!
一種並非聲音,而是規則層麵的劇烈震顫,猛地從星空深處傳來!
整個地球,不,是整個太陽係的空間,都在這一刻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哀鳴!龍淵基地上空,剛剛修複些許的周天星辰大陣光幕劇烈扭曲,明滅不定,仿佛隨時都會崩碎!
所有修士,無論修為高低,都在這一刻感到心頭一悶,仿佛被無形的巨錘砸中,修為稍弱者更是直接噴出血霧,萎頓在地!
淩皓猛地抬頭,混沌之眸瞬間燃燒到極致,強行穿透那層層疊疊的規則漣漪,望向了震顫的源頭——
那不是艦船,不是生物,而是一條……“路”!
一條由無數破碎星辰、凝固的星雲、以及某種暗沉金屬構築而成的巨大“星軌”,正以一種違背常理的方式,強行擠入太陽係的外圍!星軌所過之處,空間的色彩被剝離,隻剩下死寂的灰白,連光線都被其吞噬、束縛,纏繞在軌道兩側,形成兩條扭曲的光帶。
而在那寂滅星軌的儘頭,一道身影,正背負雙手,緩緩踏步而來。
他看似走得很慢,但每一步落下,腳下那死寂的星軌便向前延伸一大截,其身影也隨之在視覺中急速放大!幾步之間,竟已從遙遠的柯伊伯帶,來到了近地軌道之外!
那是一個身著華美銀色長袍的男子,麵容俊美得近乎妖異,銀發如瀑,雙眸是純粹的冰藍色,不含絲毫人類情感。他周身沒有任何強大的能量波動外泄,卻自然而然地散發著一種淩駕於眾生之上、執掌生殺予奪的絕對威嚴。
他就那樣靜靜地懸於地球之外,冰冷的目光垂下,如同神靈俯視蟻穴,精準地……落在了龍淵基地,落在了淩皓身上。
“蟲子。”
一個平淡、清晰,卻蘊含著無上意誌的聲音,無視一切物理阻礙,直接在淩皓的識海深處炸響,帶著一種深入骨髓的蔑視與漠然。
“毀我星艦,殺我先鋒,竊取‘星廷’罪囚……”
“汝,可知罪?”
聲音不大,卻蘊含著恐怖的靈魂衝擊,如同億萬根冰針,狠狠刺向淩皓的神魂!
淩皓身體劇震,悶哼一聲,本就蒼白的臉色瞬間又失卻了幾分血色,丹田內混沌元嬰更是猛地一顫,周身星雲幾乎潰散。但他腰杆依舊挺得筆直,雙眸之中的混沌非但沒有被擊潰,反而在極致的壓力下,燃起了更加熾烈的火焰!
他強行穩住翻騰的氣血與震顫的元嬰,目光毫不畏懼地迎上那銀袍男子的視線,聲音透過神識,帶著斬釘截鐵的冷硬,逆衝而上:
“罪?”
“憑你,也配定我淩皓之罪?”
“要戰便戰,何須廢話!”
“嗬……”銀袍男子嘴角勾起一抹毫無溫度的弧度,那冰藍色的眼眸中,終於泛起一絲極淡的、如同看待有趣玩具般的興致。
“有趣。”
“本以為隻是隻稍微強壯些的螻蟻,沒想到……”
“竟是一縷不該存於此世的……混沌異數。”
他緩緩抬起一隻手掌,五指修長白皙,仿佛最完美的藝術品。但隨著他手掌的抬起,整個近地軌道範圍內的空間瞬間凝固!無數細密的、閃爍著銀光的規則鎖鏈自虛空中浮現,如同天羅地網,朝著龍淵基地,朝著淩皓,緩緩收攏!
“便讓本使看看,你這異數……”
“能在這‘絕靈星軌’下,掙紮幾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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