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州牧府的議事堂內,檀香嫋嫋,映著堂中眾人的身影。堂外日光正好,透過雕花木窗灑進來,在青磚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卻掩不住堂內那股日漸強盛的銳氣。
成大器端坐於主位,玄色錦袍上繡著暗紋猛虎,腰懸佩劍,目光掃過階下文臣武將,沉聲道:“自兩年前定青州、取徐州,已曆兩載春秋。今日聚諸位前來,便是要聽聽兩地發展,再議下一步動向。”
話音落,賈詡率先出列。這位麵色略顯蒼白的謀士身著青衫,拱手時袍袖輕揚,聲音平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主公,青州諸事,幸不辱命。”
他抬眼看向成大器,緩緩道來:“這兩年,青州著重墾荒。屬下命各縣令督勸農桑,又從流民中擇取善耕者為農師,指導墾殖。如今東起北海,西至平原,新開墾的良田已達三十萬畝,比兩年前翻了一倍有餘。去年秋收,單是青州糧倉便積粟一百二十萬石,足夠十萬大軍支用一年。”
堂內眾人聞言,皆有喜色。賈詡又道:“流民安置亦是重點。兩年來,青州共收納流民十七萬,其中六萬青壯編入輔兵,餘下老弱婦孺分撥田宅,發放籽種。如今各縣戶籍漸穩,百姓已能自給自足,上月北海、樂安等郡還報來賦稅,雖不比中原大郡,卻已是兩年前的三倍。”
說到此處,他話鋒一轉,提及軍備:“兵器坊那邊,屬下請了中山國的工匠,改良了冶鐵之法。如今每月可造環首刀三千柄、弩箭五萬支,甲胄兩百副。北海的船塢也已落成,能造載重三百石的運輸船,雖不比江東水師,卻也能滿足內河轉運之需。”
成大器頷首:“文和辦事,我向來放心。青州根基漸穩,甚好。”
接著,沮授出列。這位河北名士身著皂袍,須發整齊,神情端肅:“主公,徐州之事,亦有進展。”
他聲音洪亮,帶著幾分沉穩:“徐州水利素來緊要,屬下到任後,便征調民夫疏浚了汴水、泗水河道。如今兩河暢通,不僅能引渠灌溉,更讓漕運便捷了許多——從彭城到下邳,糧船三日可達,比先前快了足足一半。”
“鹽鐵之利,徐州本就豐厚。屬下整頓了東海鹽場,規範鹽價,去年僅鹽稅便得錢三百萬緡。彭城的鐵礦也已重啟,招募礦工五千,所出精鐵除供青州兵器坊,還能遠銷兗州、豫州,換回不少布匹、藥材。”
沮授頓了頓,又道:“民心方麵,徐州初定時,百姓多有惶恐。屬下令各縣減免賦稅一年,又命縣尉嚴查盜匪,如今境內夜不閉戶者已有十之六七。下邳、廣陵等地的鄉紳還自發組織了鄉勇,願為我軍助守城池。”
成大器聽得眉峰舒展:“公與治理地方,果然有章法。青、徐兩州能有今日,皆是諸位之功。”
隨後,徐榮按刀出列。這位曾在西涼軍中曆練的將領鎧甲鮮明,聲如洪鐘:“主公,麾下兵馬,已整飭完畢。”
他抬手抱拳,沉聲道:“青州現有步軍十萬,編為‘銳士營’,皆由百戰老兵帶訓,能披甲負重行軍百裡,弓弩射程可達八十步,十發七中者占了六成。騎兵兩萬五,其中五千是從西涼帶來的舊部,配上幽州良馬,能一日奔襲二百裡,馬戰功夫更是嫻熟。”
“徐州那邊,有水軍兩萬,戰船一百二十艘,其中五十艘是新造的‘樓船’,可載甲士百人,船頭置有拍杆,能撞毀小艦。步軍五萬,多是徐州本地子弟,雖不及青州銳士,卻也熟悉地形,善守關隘。騎兵一萬五千,則皆為精銳之士”
徐榮目光銳利:“上月在泰山操練,步騎協同作戰,半日便攻破模擬關隘,將士士氣正盛,皆願為主公立功。”
成大器聽到此處,手掌在案幾上輕輕一拍,眼中閃過厲色:“好!兵精糧足,民心安定,便是時候了。”
他站起身,聲音陡然提高:“兩年前,袁術無故率兵攻我徐州,殺我軍民數萬,此仇不共戴天!如今我軍勢成,當提兵南下,討此賊寇,以泄舊恨!”
堂內頓時一靜,隨即響起低低的議論聲。賈詡率先附和:“主公所言極是。袁術在淮南驕奢淫逸,百姓怨聲載道,其麾下將士多是強征而來,戰力遠不如我軍。如今我軍兵精糧足,正可一戰而定淮南,擴我疆土。”
李儒卻眉頭微蹙,出列道:“主公,討伐袁術,時機確是成熟。隻是……需防曹操、袁紹二人。”
他輕撫胡須,語氣凝重:“曹操在兗州招賢納士,又收了黃巾餘部,兵力已達近三十萬,虎視徐州久矣。袁紹在冀州休養生息,吞並了公孫瓚舊部,如今帶甲四十萬,若見主公伐袁術,恐會趁機襲我後方。”
此言一出,堂內眾人皆斂了笑意。愁眉苦思,曹操的狡詐,袁紹的勢大,皆是心頭隱患。
沮授卻上前一步,朗聲道:“文優過慮了。袁紹不足懼也。”
他看向成大器,從容道:“袁紹此人,素有大誌卻無決斷。當年討董卓時,坐擁數十萬大軍卻屯兵酸棗,錯失良機,便是明證。如今他雖勢大,卻沉迷於冀州安逸,又好猜忌,麾下謀士各懷心思,斷不會輕易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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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曹操,極有野心,其根基在兗州,且經過幾年穩固發展,目前正是兵精糧足,估計不久將欲報先前曹嵩被殺,夏侯惇被斬之仇,不可不防!”
頓了頓,沮授補充道:“若要保險,可令甘寧率水軍沿黃河布防,在平原、樂安一帶打起旗號,虛張聲勢。袁紹見我軍已有防備,必不敢妄動。”
成大器沉思片刻,點頭道:“公與所言有理。袁紹優柔,隻需設防得當,便可無虞。曹操奸雄也,不可不防。”
他目光一凜,沉聲道:“傳我將令,即日起,全軍備戰,三日後出兵淮南,討伐袁術!”
“諾!”堂內眾人齊聲應道,聲震屋瓦。
成大器目光掃過眾人,開始調兵遣將:“沮授!”
“屬下在!”
“你總攬青、徐內政,務必保證後方穩固。賦稅征收、民夫調度、災病防治,皆由你統籌。”成大器沉聲道,“陳群,你輔佐公與,主掌律法、人才選拔,莫讓內政有半分差池。”
陳群出列應道:“屬下遵命!”這位白麵書生拱手時,眼中帶著幾分鄭重——他深知,大軍出征,後方安穩便是最大的底氣。
“糜竺!”
“屬下在!”糜竺一身富商打扮,卻毫無市儈氣,反而透著精明乾練。
“你掌管糧草輜重。青州糧倉的粟米、徐州鹽場的鹽巴、彭城鐵礦的鐵器,需在三日內儘數裝車,隨大軍押送。另備足傷藥、布匹、馬料,沿途設置糧站,確保大軍日行百裡,糧草不斷。”成大器盯著他,“此事關係全軍生死,萬不能出紕漏。”
糜竺躬身道:“主公放心,屬下已命人清點庫藏,青州的一百二十萬石粟米,將分三批押送,第一批三十萬石,明日便從北海啟運。鹽巴、鐵器也已打包完畢,定不耽誤大軍行程。”
成大器頷首,又看向張燕:“張燕!”
這位曾是黑山軍首領的將領,如今鎧甲鋥亮,不複當年草莽氣:“末將在!”
“你率三萬馬步軍駐守平原。”成大器指向地圖上的平原郡,“此地與袁紹的冀州隔黃河相望,是我軍北側屏障。你要沿黃河築起烽火台,每日派斥候巡查,若袁紹有異動,立刻點燃烽火報信,同時死守城池,不得讓敵軍越雷池一步。”
張燕抱拳道:“末將明白!定叫袁紹寸步難進!”
“臧霸!”
“末將在!”臧霸身材魁梧,腰間挎著兩柄短刀,聲音洪亮。
“你率五萬精兵駐守泰山。”成大器沉聲道,“泰山是徐州通往兗州的要道,曹操若想襲我後方,必從此過。你要依托泰山關隘,多設滾石、陷阱,再派五千精兵在山間遊擊,擾其糧道。記住,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守住泰山便是大功。”
臧霸咧嘴一笑:“主公放心,末將在泰山待了十餘年,哪條山溝能藏人,哪塊石頭能滾山,閉著眼都知道。曹操要是敢來,定叫他有來無回!”
“甘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