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龍再次出現,青龍幣發出金屬的脆響,表情陰厲的中年將匕首紮在那張血書上抬手揮退了身邊人。
黑夜的燭火隻映襯出他一半的麵容,雙手放在胸前垂頭坐在桌邊沉思。
退出又重新回來的年輕女人對著沉思中的男人低低的喊了一聲父親,目光時不時的落在桌子上那張血書之上,鮮紅的文字所書寫的故事是她從未知曉的,家中事物父親對她並未全盤訴說,自己竟不知還有這段往事。
她想問問父親這是真的嗎,但是看著緊緊攥著匕首的父親又問不出口,隻能沉默的等待著,麵前的父親與往日對她所展現的模樣並不完全相同,她仿佛此時才真正意識到父親那個身份上附著的血腥。
過了許久,屋內才響起沙啞的聲音,“去吳家吧,你與那吳老三的事情我同意了。”
“父親!”這個時候哪是談論這個的時候,陳文錦瞪大眼睛看著在說出這句話後像是泄了氣一般的父親驚訝間不由抬起了語調。
她對自己的父親知道的其實並不全麵,叔伯們總說父親是狠辣充滿殺戮的,但是在麵對自己的時候還是會露出父親疼愛時的孩子的慈愛以及溫柔,她眼中的父親與彆人眼中的父親總是有偏差的,所以才能毫無負擔的說出自己的父親是個好人這種話,隻是在今天這句話她似乎真的無法再說出了。
沒有被放在眼前的真相就可以當做不存在,但是當血淋淋的事實放在麵前之後她就是再想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她緊緊盯著仿佛放棄掙紮的父親想要一個答案。
隻是父親不會回答她的疑惑,來回隻是表達讓她快些離開。
就算是心有疑惑與不解這時她也不可能離開啊!
但是父親隻會給她一個此前從未展露過的陰狠表情,然後指向門外讓她離開。
他讓陳文錦不必怨恨,對於自己曾經做下的事情陳皮認得,隻是沒想到到頭來還是會得到報應而已,早知當日應當仔細搜尋不要留下活口的好。
該說對方幸好尋找了青龍隻針對他這個僅存的凶手嗎?至少其他人並不是目標所以自己的女兒不會有危險,隻要不要想著報仇。
冤冤相報,自己還真是老了所以才會感慨出這樣的話語,分明自己隻信奉睚眥必報的。
又或者是因為有家人所以才變得軟弱了,陳皮摩挲著青龍幣上的花紋將腦袋轉向陳文錦長歎一聲。
“青龍不是和九門有關係嗎,我們去求求他。”這時候哪裡還有心情去理解對錯仇怨,她知道青龍是接任務來的,與自家其實並無仇怨,或許能讓他回了這個單子呢?
人在走投無路時隻要有一個希望都會抓住的,陳文錦不想去追究那背後的真假,作為一個女兒隻是想讓自己的父親活下來而已。
無論是求其他人還是親自去求青龍,陳文錦可以給出所有的價碼。
但是陳皮知道青龍不會因為一個求情放棄,他們九門和青龍本身也沒有特彆好的關係,用什麼代價換取對方給自己的任務增添一次敗筆?據說他們這些殺手可是很看重單子的成功率的。
不得不說,陳皮是真相了,青十七在做這份職業的時候可是很認真的。
說來當時動手的那一波人如今其實隻剩下他一人還活著,到頭來被尋仇的就隻是他一人,算是省了些事端。
陳皮不可能等著青龍來殺,這裡可是他的地盤,不死也得脫層皮吧。
趁著夜幕陳皮將女兒送了出去,看著站在門口的老父親陳文錦淚流滿麵的叩首,然後朝著遠處狂奔,或許快一點能趕上。
陳皮將陳文錦送走後又將自己的手下集結在院落。
他找了家中所有的火器,這個時代的火器雖然上膛換彈的動作慢但是殺傷力還是超過大部分的冷兵器的,家中布置好陷阱之後陳皮坐在屋中請君入甕。
從白天到黑夜,滴水未進的陳皮舔了舔嘴唇看向門外,“還沒有來嗎?”
“或許是被什麼事情絆住了。”外麵的夥計回應道,都想著青龍今日不會前來。
不過就在眾人都胡思亂想之時,頭頂卻傳來聲音,“你們在等誰?”
房梁上探出一個腦袋,鬥笠的薄紗垂下露出鬼麵,話語中帶著笑意。
“你何時在這的。”陳皮仰起頭,房梁並不寬,而且他們設置陷阱的時候也不是沒有上去過,卻從未發現對方的身影,直到剛才對方出聲才發現對方竟然早已在這裡了,如此一來他們忙活了這麼久的外麵的陷阱仿佛擺設。
青十七伸手扶了一下鬥笠,“你送女兒出去的時候。”
陳皮按在椅子上的手緊了一瞬,震驚於青十七竟然在他們添加陷阱之前就已來到,就這麼看著他將家中人送了出去,而他卻一無所覺。
如果對方在路上截殺!
青十七坐起來雙腿耷拉在牆邊,“不要擔心,你的仇人們比較冷靜表示冤有頭債有主,隻找你們這些在當時動了手的,禍不及家人,其他人不會遭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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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皮冷笑一聲顯然對這些並不在意,隻是拔出腰後的火器對著青十七的方向射擊,其他夥計也緊隨其後。
子彈劃過房梁留下焦黑的痕跡。
青十七攤了攤手說了句好吧,跳下來的同時抽出腰間的兩把彎刀。
剛一落地一道鮮血就在身後飆升,離得最近的一個夥計仰麵倒下,周邊沒有人看到他是如何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