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春“南嶺”球場冰雨突襲，譚龍怒吼：“這破車得大修！”
＞艾菲爾丁突破被鏟飛高呼“鈑金！”，周俊辰進球後擦鞋：“拋光完畢！”
＞西普裡安戰術板畫扳手：“引擎缺缸！中場得擰緊！”
＞羅西奇撞翻水桶澆透蘇祖：“兄弟！防凍液加滿！”
＞吳亞軻蹲場邊盯防凍液：“這冰雨…算天窗漏水不？”
＞譚龍賽後更衣室掛“老司機語錄”：“彆催！好車都是慢工細料攢出來的！”
長春南嶺體育場的風，裹著五月的冰雨粒子往人脖領裡鑽。看台空了大半，稀稀拉拉的“亞泰加油”聲剛冒頭，就被風雨撕碎了砸回草皮。記分牌上02的紅字像兩把豁口刀子，插在濕漉漉的綠茵場上。
“哐！”隊長譚龍一腳把滾出場外的皮球狠狠踹在廣告牌上，反彈的悶響被風雨吞了大半。他抹了把臉上的雨水，胡茬上掛著冰碴，對著灰蒙蒙的天扯開嗓子，吼聲混著白氣噴出來：
“這破車！全他媽跑偏了！得進廠大修！”
幾個小年輕縮了縮脖子。老將的怒火比冰雨還凍人。
真正的“鈑金”時刻來得猝不及防。艾菲爾丁左路拿球，剛把速度提起來，對方邊衛一記貼地剪刀腿呼嘯而至！
“砰！”
艾菲爾丁像被撞飛的自行車，整個人騰空側摔出去，在積水裡搓出三米遠，泥漿糊了半張臉。他掙紮坐起，沒看裁判，沒看隊醫，第一反應是悲憤地拍打自己沾滿泥水的左腿外側，朝著替補席方向嘶吼：
“鈑金！隊長！絕對鈑金！這腿得校正了！”吼完還用力掰了掰膝蓋，仿佛真在檢查連杆。
替補席上的周俊辰捂著嘴，肩膀一聳一聳。彭欣力直接笑出聲：“鈑金？艾菲！你這車模子夠本！”
扳回一城的希望出現在第68分鐘。亂戰中，皮球鬼使神差滾到周俊辰腳下，小禁區線上！他幾乎沒有調整，腳尖靈巧一捅！
12！
進球後的周俊辰沒狂奔，沒怒吼。他慢悠悠走到角旗區，一屁股坐在濕漉漉的草皮上，迎著冰雨，慢條斯理地脫下右腳的球鞋。然後在全場錯愕的目光中，從球襪裡變魔術般掏出一小塊麂皮！他旁若無人地對著剛剛完成捅射的鞋尖，哈了口氣，仔仔細細地擦拭起來！動作輕柔得像在保養古董。
“拋光完畢！”他對著鏡頭舉起鋥亮的鞋尖，咧嘴一笑，風雨裡竟有幾分少年氣的狡黠。
“噗！周公子！講究！”
“進球拋光！這儀式感獨一份兒！”
風雨更急了。場邊，技術型中場西普裡安裹著厚大衣，眉頭擰成疙瘩。他一把搶過助教手裡的戰術板，馬克筆在代表中場的區域瘋狂打叉，力道幾乎要戳穿塑料膜。接著，他在一片狼藉的叉叉中間，畫了一個歪歪扭扭但極其醒目的——大號扳手！扳手旁邊還畫了幾道象征火星的斜線！isfire!(引擎缺缸！)”他指著扳手，對著圍過來的隊友咆哮，唾沫星子混著雨水橫飛，“see?spanner!tigtighten!(看見沒？扳手！擰緊！都給我擰緊！)”他雙手做出瘋狂擰螺絲的動作，雨水順著金發往下淌，像隻憤怒的落湯獅子。
“明白！西普！扳手上緊！”
“擰！往死裡擰！”
西普裡安的“扳手警告”成了最後二十分鐘的注腳。亞泰的“引擎”確實在泥濘中開始咆哮。一次角球混戰，中衛羅西奇力壓眾人旱地拔蔥！可惜頂得太正，被門將沒收。巨大的慣性讓他落地不穩，踉蹌著撞翻了場邊摞著的幾箱運動飲料！
嘩啦——！
五顏六色的液體混合著冰雨傾瀉而下，精準澆透了正彎腰整理護腿板的搭檔蘇祖！蘇祖瞬間成了“彩虹人”，紫的藍的液體順著他光溜溜的腦袋往下淌。
“brother!(兄弟！)”羅西奇一臉愧疚，手忙腳亂想幫蘇祖擦，結果摸了一手黏糊糊的糖漿。他靈機一動，指著蘇祖濕透的球衣和彩色的頭發，用蹩腳中文大喊：“防凍液！加滿！抗凍！”
蘇祖抹了把臉上的“混合防凍液”，看著羅西奇真誠又滑稽的臉，憋了幾秒，終於破功，露出一口白牙：“good!very…防凍！(好！非常…防凍！)”倆人頂著滿身糖漿，在冰雨裡笑得像個傻子。
傷停補時，吳亞軻飛身撲出一個必進球。他重重摔在水窪裡，泥漿四濺。沒等隊友來拉，他自己爬起來，沒看球門，沒看對手，反而慢悠悠踱到場邊技術區附近，蹲了下來。他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沾了點剛才被羅西奇撞翻、流淌到草皮上的橘黃色飲料液體，湊到鼻子前聞了聞，又抬頭看看越下越密的冰雨，眉頭緊鎖，仿佛在思考一個關乎生死的哲學問題。
“這雨摻水……”他喃喃自語，聲音不大，剛好被路過的賀一然u21）聽見。賀一然一臉懵：“軻哥？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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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亞軻一臉凝重地指了指天，又指了指地上混合著雨水和飲料的汙漬：“天窗漏水，防凍液都稀釋了……這車況，嘖。”他搖搖頭，仿佛亞泰隊真是輛四處漏風的破車。
終場哨響，1比2的比分釘死在記分牌上。更衣室裡暖氣開得很足，空氣混著汗味、泥土味和淡淡的運動飲料甜膩味。沒人說話，隻有濕衣服被甩進洗衣筐的噗通聲。
譚龍最後一個進來，沒去洗澡，徑直走到戰術板前。他擦掉西普裡安畫的扳手和火星，拿起馬克筆，在空白處一筆一劃，用力寫下幾行字：
＞老司機語錄第一條：
＞彆催！好車都是慢工細料攢出來的！
＞——鈑金常有，拋光常在，防凍液管夠！
寫完，他“啪”地把筆拍在板子上，震掉一滴沒乾的水珠。
“都瞅瞅！”譚龍的聲音帶著點沙啞，卻像塊燒紅的鐵，砸在沉悶的空氣裡，“鈑金了能修，拋光了能亮！防凍液沒了能加！慌個球！”
他目光掃過艾菲爾丁沾著泥的腿、周俊辰擦得鋥亮的鞋、羅西奇和蘇祖還帶著彩色糖漬的頭發、還有蹲在角落裡研究自己手套是不是“密封圈老化”的吳亞軻。
“都給我記住了，”譚龍咧嘴，露出一口被煙草熏黃的牙，“咱這破車，修著修著，就成老爺車了！值錢！”
更衣室裡先是一靜，接著不知誰“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像是點燃了引信，低低的笑聲、搖頭的無奈、還有拍大腿的悶響此起彼伏，漸漸彙聚成一片帶著水汽的、認命般的哄笑。冰雨還在敲打更衣室的窗戶，但那股子沉到穀底的憋悶，硬是被譚龍這幾句糙了吧唧的“老司機語錄”，給生生撬開了一條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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