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口足球場頂棚的藍綢還未撤下，外灘十八號的露台已堆滿申花藍的香檳塔。徐許足指尖劃過冰鎮酩悅的瓶身，杯壁倒映著浦江對岸“上港是冠軍”的巨幅廣告牌——此刻正被工人用氣焊切割，鋼花如垂死者的血淚濺落在黃浦江裡。
“徐主席，這一杯敬新政！”申花老總金貴眼眶酡紅，金表磕碰杯沿濺出酒液，“沒您這把刀，這幫軟骨頭哪能拚出血性！”滿座哄笑中，俱樂部書記將房產證複印件推過桌麵：“靜安華府頂複，按您新政‘特殊人才引進條款’…”
徐許足咽下香檳，氣泡刺著喉管像吞刀片。她望向露台外——南京東路巨屏正輪播昨夜吳曦血染戰袍的慢鏡，解說詞炸響半座城：“鐵骨鑄就王冠！”鏡頭切到瑞金醫院骨科病房特寫：麻藥中的吳曦右腿支架纏滿繃帶，床頭櫃降壓藥壓著《房貸逾期告知函》。
斷頭台下的醉鬼
子夜的外灘隻剩垃圾車轟鳴。徐許足高跟鞋碾過“上港冠軍”燈牌碎片，阿瑪尼西裝沾著香檳漬。保鏢被支去取車時，巷口陰影裡浮出個佝僂身影——男人裹著褪色上港紅圍巾，懷裡抱著顏駿淩的簽名手套，塑料罩殼裂痕裡滲出血指印。
“徐主席？”嘶啞嗓音割破霧氣，“認得崇明島張阿四嗎？”他猛地掀開圍巾，左眼紗布被膿血浸透，赫然是昨夜被特謝拉鋼釘鞋刮爆的眼球！“武磊替我要的簽名…”手套砸在徐許足腳下，“現在他值幾毛？效能分夠換手術費嗎？！”
徐許足醉眼掃過血手套：“找民政局，我的新政不養廢…”話音未落，男人突然掏出鏈家傳單拍在她臉上。虹口老破小戶型圖被紅筆圈爛，旁邊是吳曦擔架照片：“看看！你們喝的香檳！是吳曦們骨頭榨的骨髓！”
骨頭的反擊
徐許足麵無表情地扯下傳單，嘴角泛起一絲冷笑：“球員效能低下，優化是市場規律……”
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突然“砰”的一聲，一個啤酒瓶如炮彈一般飛過來，不偏不倚地砸在了他的額角！
瓶子瞬間爆裂，玻璃碎片四處飛濺，而徐許足的額頭也被砸出了一道深深的傷口，鮮血順著臉頰流淌下來。
緊接著，一個滿臉怒容的男人像一頭被激怒的雄獅一樣，揮舞著手中的空酒瓶，對著徐許足嘶吼道：“我兒子！張小龍！上港u21門將！上月效能分墊底被裁！”
男人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充滿了憤怒和絕望。他的眼眶通紅，淚水在眼眶裡打轉，顯然是因為極度的悲痛和憤怒。
更讓人揪心的是，男人的手掌因為緊握著碎玻璃，已經被割出了一道深深的血溝，鮮血不斷地從傷口中湧出，滴落在地上。
“跳樓前手機裡全是您的新政推送！”男人的聲音已經近乎咆哮，他的身體因為激動而顫抖著，仿佛隨時都會崩潰。
血從徐許足額角漫進左眼。她踉蹌抓向垃圾桶穩住身形，指尖卻觸到冰冷的金屬——昨夜虹口拆除的“末位優化倒計時”廣告牌殘骸！當男人舉著半截酒瓶撲來時，徐許足抓起合金支架本能揮出！
“哢嚓！”
頸骨斷裂聲清亮如開香檳。
效能評估最後一課
徐許足在血泊裡摸到男人手機。屏幕定格在抖音界麵：病房裡吳曦嘶吼“崇明島沒孬種”的爆款視頻下，置頂評論是張小龍的賬號：“爸，我效能分不夠了，先走一步”。
警笛聲由遠及近。她突然抓過沾血的《球員優化確認書》，在死者家屬簽字欄顫抖著寫下“張阿四”。血指印按下的瞬間，申花高層舉著香檳衝到巷口，金貴的金表在紅光裡驟停。
“徐主席正當防衛！”書記的吼聲發顫，“快！輿情組啟動…”話音被徐許足嘶聲截斷：“打120…說他衝撞貴賓突發心梗！”她扯下男人上港圍巾纏住額角傷口，藍羊絨浸透鮮血變成深紫。
骨灰級優化
瑞金醫院vip層徹夜通明。徐許足額縫七針的紗布滲著血，平板卻亮著足協加密文件：《關於張阿四意外死亡的輿情管控方案》。病房門突然被撞開，兩個農民裝束的老人噗通跪倒——張小龍爺奶攥著死亡球員解約書，褶皺處沾滿麥粒。
“徐青天！求您給阿四開個‘工亡’認定…”老漢額頭磕地砰砰響，“效能分不夠…火葬場不給燒啊！”老太抖開麻袋倒出帶殼花生：“小龍的撫恤金…都在這…”
徐許足指尖懸在平板“特殊撫恤”選項上，窗外突然炸響申花球迷的冠軍遊行歡呼。她猛地關閉頁麵，對秘書晃了晃染血圍巾：“按第三方意外處理。死者擾亂社會治安，家屬鬨事聯係崇明島派出所。”
血冠的燃料
張阿四的簡易靈堂搭在崇明島老宅。武磊的挽聯被海風卷走半幅：“兄弟走好”旁隻剩“申花是冠軍”的藍綢刺目。骨灰盒前擺著屏幕碎裂的手機——循環播放徐許足在慶功宴的演講片段：“…唯有殘酷效能，才能鍛造真正的冠軍！”
三日後，中超頒獎禮。徐許足額角貼著藍鑽緞帶登台，聚光燈刻意避開紗布邊緣。當她在“最佳經理人”獎杯上按血指印時，大屏幕切到申花基地——吳曦拄拐簽署新合同，簽名欄旁小字：“薪資結構調整為原合同30+效能獎金”。
深夜的外灘遊艇，金貴遞來骨瓷杯：“龍井泡的，崇明島新茶。”徐許足將茶水倒入江中，看著漣漪吞沒對岸最後一塊“上港王朝”殘骸。手機亮起最新推送：徐許足新政入選亞足聯改革案例配圖是她揮捧瞬間，額角緞帶藍如淬毒刀鋒。
黃浦江的波光忽然被警艇藍紅頂燈攪碎。徐許足蹙眉回頭，見秘書正對警察出示文件：“…張阿四家屬提起行政訴訟，要求公開虹口巷監控…”話音未落，遊艇猛然傾斜——申花球迷的冠軍煙花船撞上船舷！
徐許足栽向江麵的刹那，看見渾濁江水泛起血沫。那些血沫在浪裡扭曲成吳曦的繃帶、特謝拉的鋼釘、張小龍的墜樓數據圖…最後凝成一頂藍色王冠，隨漩渦沉入黑暗江底。
水麵上，她染血的藍鑽緞帶漂向煙花船。船頭球迷舉著新tifo歡呼展開，十米藍布上墨汁淋漓：“徐主席新政萬歲！”緞帶纏住tifo一角，在江風中獵獵如招魂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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