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足友誼賽慘敗敘利亞,我替補席坐穿板凳。退錢哥的怒吼衝上熱搜時,教練組正研究“海參戰術2.0”。記者懟臉采訪:“劉邵子洋,你對球迷退錢訴求怎麼看?”我搶過話筒:“明晚八點我抖音直播,守不住網友彈幕球,當場退役進廠!”次日直播間湧入百萬觀眾,彈幕化作球雨:“電子廠質檢員申請出戰!”“這球帶《孤勇者》,洋哥接不住就唱征服!”當我把“退錢彈幕球”撲進“電子廠招工桶”時。足協處罰書和網紅經紀約同時送到——“門將禁止整活”vs“全網鬼畜區向你致敬”。
深圳大運中心體育場的更衣室,彌漫著一股海參燉雞湯的膩味,混合著汗水和挫敗的酸腐。敘利亞球員慶祝的嘶吼穿透牆壁,像鈍刀子割著耳膜。我,劉邵子洋,縮在替補席最角落的陰影裡,屁股底下的板凳冰涼梆硬,比賽結束快半小時了,還沒焐熱乎。首發門將王大雷耷拉著腦袋坐在前麵,毛巾蓋著臉,肩膀微微聳動。教練組那幾位爺,正圍著戰術板,唾沫橫飛。
“海參!還是海參攝入量不夠!”李領隊痛心疾首,手指頭差點把板子戳穿,“賽前那頓海參羹,我看有幾個小子就沒喝乾淨!對抗軟得像麵條!下期集訓,海參配額翻倍!燉湯!爆炒!刺身!必須給我頓頓見參!”
主教練老佩蘭虛構)皺著眉,操著帶法國腔的中文:“李,海參,或許不是關鍵。我們的防線,像淩晨四點的馬路,任人馳騁。”他轉向守門員教練,前國門江津,“江,大雷今天…”
江津歎了口氣,搖搖頭,沒說話。意思很明顯,大雷儘力了,奈何前麵是篩子。
就在這愁雲慘霧、海參飄香的當口,更衣室門被“哐當”一聲撞開。隊務小張舉著手機,臉白得像刷了層膩子,聲音都劈叉了:“炸…炸了!熱搜!爆了!”
手機屏幕懟到眾人眼前。熱搜第一赫然是:國足1:3敘利亞,後麵跟著個刺眼的“爆”字。熱搜第二更紮心:退錢哥再現江湖。點進去,置頂視頻正是那個熟悉的身影——退錢哥。背景是散場時混亂的看台,他標誌性的格子圍巾蒙著下半張臉,隻露出一雙噴火的眼睛,對著鏡頭嘶吼,脖子上青筋暴起,聲音透過劣質手機麥克風,帶著破音的穿透力:!退錢——!!!”
這一嗓子,像往滾油鍋裡潑了瓢冷水。更衣室裡死寂一片,連李領隊都忘了他的海參大業。空氣凝固了幾秒,隨即是壓抑的、粗重的喘息聲。幾個年輕隊員把頭埋得更低了。
“不像話!太不像話了!”李領隊率先反應過來,氣得直拍大腿,“這是抹黑!這是破壞安定團結!網信辦呢?給我聯係…”
他話沒說完,更衣室的門又被推開一條縫。幾個扛著攝像機、舉著話筒的記者像聞到血腥味的鯊魚擠了進來,長槍短炮瞬間對準了還在懵圈狀態的國腳們,閃光燈劈裡啪啦閃成一片。一個眼尖的女記者,話筒像長了眼睛,精準地越過人群,直接杵到了我這個萬年替補板凳門將的鼻子底下。
“劉邵子洋!作為國家隊的一員,你對球迷‘退錢’的訴求怎麼看?你是否也覺得球隊的表現辜負了球迷的期待?”女記者語速極快,問題尖銳得像把刀子,眼神裡閃爍著“搞個大新聞”的興奮光芒。
唰!所有目光,隊友的、教練組的、其他記者的,全聚焦在我這張替補板凳臉上。王大雷把毛巾拉下來一點,露出半隻紅腫的眼睛,也看了過來。李領隊緊張地往前湊,想替我擋槍。
那一瞬間,退錢哥的怒吼在腦子裡嗡嗡回響,海參湯的膩味直衝頂門,替補席的冰涼順著脊椎往上爬。一股邪火,混著點破罐子破摔的混不吝,還有被壓抑太久、急需宣泄的什麼東西,“噌”地一下竄了上來。
去他大爺的!反正老子坐穿板凳,怕個球!
我猛地抬手,不是擋開話筒,而是一把將那沉甸甸的金屬話筒薅了過來!動作快得連旁邊的江津教練都沒攔住。
更衣室裡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
我清了清嗓子,沒看任何人,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那黑洞洞的攝像機鏡頭,嘴角扯出一個自己都覺得有點邪性的笑,聲音透過話筒,清晰地傳遍死寂的更衣室和即將傳遍全網:
“怎麼看?球迷大哥喊退錢,聽著心疼,也臊得慌!”
我頓了一下,感受到心臟在胸腔裡擂鼓,但那股邪火撐著,話反而越說越順溜:
“坐板凳的沒資格評價主力兄弟。但球門沒守住,讓大夥兒憋屈了,這事兒我認!這樣,”我聲音陡然拔高,帶著點豁出去的賭徒勁兒,“明晚八點!我劉邵子洋個人抖音直播間開播!不唱歌不跳舞,就乾一件事!”
我環視一圈驚愕的臉,一字一頓:
“開!門!接!客!直播間所有網友,你們發的彈幕,就是射向我的球!甭管是文字炮彈還是表情包轟炸,有一個算一個,我劉邵子洋全接著!守不住?”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我咧嘴一笑,露出兩排白牙:“當場退役!明兒就買票去東莞電子廠報道,流水線上給大家擰螺絲賠罪!”
死寂。
絕對的死寂。
連閃光燈都忘了閃。李領隊張著嘴,能塞進個海參。老佩蘭教練藍眼睛瞪得溜圓,像看到了外星生物。江津教練手還僵在半空,忘了放下來。王大雷把毛巾徹底扯了下來,一臉“這哥們瘋了吧?”的震撼表情。
幾秒鐘後,“轟”的一聲,整個更衣室炸了鍋!記者們瘋了似的往前擠,快門聲連成一片刺耳的噪音。隊友們表情各異,有驚愕,有擔憂,有憋笑憋得臉通紅的。
“劉邵子洋!你這話是認真的嗎?”“電子廠?你知道現在招工要求多高嗎?”“足協知道你這麼搞嗎?”
我充耳不聞,把話筒塞回給那個還處於石化狀態的女記者手裡,撥開人群,在一片混亂中徑直走向淋浴間。身後,是李領隊氣急敗壞的咆哮:“劉邵子洋!你給我站住!無法無天了你!反了天了!”
第二天傍晚七點五十。鵬城足球訓練基地,一間空置的器械房裡,臨時改造成了直播間。背景板是找基地宣傳科借的、印著巨大國足隊徽的幕布,前麵孤零零擺著一個標準尺寸的球門。球門裡沒掛網,後麵放了個賊大的、貼著紅紙的塑料桶,紙上用毛筆歪歪扭扭寫著五個大字:“電子廠招工處”。
我穿著國足訓練服,戴著守門員手套,站在球門線前,感覺比昨晚在更衣室還緊張一百倍。抖音賬號“國門整活劉邵子洋”剛開播三分鐘,直播間在線人數就跟坐了火箭一樣往上飆——10萬…30萬…80萬…開播十分鐘,直接衝破了百萬大關!
彈幕已經不是“雨”了,是特麼的銀河係大爆炸!“來了來了!前排出售瓜子飲料礦泉水!”“電子廠質檢員申請出戰!洋哥接我第一球!”“兄弟們!把‘rn退錢’打在公屏上!讓洋哥感受下敘利亞的怒火!”“這球帶《孤勇者》,洋哥接不住就唱《征服》!”“我發的是‘海參’,洋哥快用臉接住,大補!”“已截圖,坐等洋哥進廠擰螺絲,v我50看進度!”
密密麻麻、五顏六色、奇形怪狀的彈幕,像決堤的洪水,鋪滿了整個手機屏幕,速度快得根本看不清字,隻能看到一片片光怪陸離的色塊在瘋狂滾動、跳躍、碰撞。助理小陳拿著我的手機,臉都綠了,手抖得像帕金森:“洋…洋哥!頂不住啊!服務器要炸了!”
我深吸一口氣,活動了下手腕,對著鏡頭吼了一嗓子,試圖壓過虛擬的彈幕海嘯:“都彆吵吵!排好隊!一個一個來!發彈幕就算射門了!是爺們兒的,瞄準了打!”
話音剛落,一條加粗、閃著金光的巨大彈幕,如同巡航導彈般呼嘯著占據了大半個屏幕,後麵還跟著個火箭特效:【蓉城搓澡哥榜一大哥)】:“洋仔!接哥的‘退錢穿雲箭’!接不住,哥親自送你去廠裡報道!”伴隨著這條彈幕,一個金光閃閃、像素風十足的“退錢”二字,後麵拖曳著“rn”的尾焰,旋轉著、呼嘯著,從屏幕左上角以刁鑽的角度,直撲球門右上死角!
“來得好!”我低吼一聲,身體瞬間啟動!腳下蹬地發力,一個教科書般的側身飛撲!手套精準地迎向那虛擬的“退錢”彈幕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