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主席指著會議室屏幕上abubu與亞馬爾的合影，眼神灼灼：“球迷說我們需要精神圖騰？這就是現成的！”我盯著那毛茸茸的咧嘴小怪獸，腹誹這玩意兒能扛得住韓國後衛衝撞？次日訓練場，當心理教練搬出六隻“吉貝”蹴球款盲盒，要求全員抽取本命吉祥物時，韋世豪直接笑場：“這能讓我射門精度+10？”七天後，更衣室裡擺滿球員定製版潮玩手辦——張琳芃的是抱著足球的恐龍oy，武磊的是衝刺形態的abubu。世預賽對陣韓國，全場噓聲震天時，我下意識瞥向場邊——那隻被顏駿淩供在替補席的“守門員dioo”正咧著大白牙傻笑。那一刻，忽然聽見吳曦對著空氣嘶吼：“怕什麼！當隱藏款來踢！”
足協的會議室，這次沒拉遮光簾。午後的陽光斜射進來，在長條會議桌上切出明暗交界。空氣裡沒了往日的煙味，倒是彌漫著一股若有若無的、新拆封的塑料模型味。
雷主席，“雷神”，沒站在幕布前，而是靠在桌沿，手裡舉著一個平板。屏幕上，是一張抓拍自社交媒體的照片：巴薩新星亞馬爾笑得陽光燦爛，懷裡緊緊摟著一隻毛茸茸的、咧著大嘴、眼神狡黠的abubu玩偶。照片水印顯示，發布地點是中國。
“看看。”雷主席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奇異的能量，“看看人家十七歲的天才，萬裡迢迢來中國，都知道抱個abubu當見麵禮。看看歐洲杯冠軍成員、那些五大聯賽的球星，訓練基地裡，更衣室裡，甚至出國打比賽，行李裡都塞著這些小家夥。”他滑動屏幕，又閃過幾張國外球星與潮玩的合影。
他放下平板，目光掃過我們每一張臉，有些帶著好奇，有些帶著不解，像我，就純粹是懵。
“球迷，媒體，總說我們國足，缺一股勁兒，少一個魂，沒個精神圖騰。”雷主席走到會議室角落，那裡不知何時多了幾個印著“popart”ogo的紙箱。他隨手打開一個，從裡麵拿出幾個造型各異、但都精致可愛的潮玩手辦，一字排開擺在桌上。oy；有做著蹴球、獨竹漂、高腳競速等運動姿勢的“吉貝”；還有咧著大嘴、活力四射的abubu。
“圖騰，不一定是抽象的。它可以是具體的，可愛的，甚至有點搞怪的。”雷主席拿起一個abubu，它的笑容極具感染力，“但這些ip背後，是情緒價值，是精神寄托，是現代年輕人，包括這些頂級運動員，表達自我、尋求共鳴的方式。”
“總局領導調研了泡泡瑪特公司，也參考了他們與少數民族運動會成功的聯名合作。認為他們的ip運營和場景化體驗思路，或許能給我們一些啟發。不是要你們每個人都去喜歡潮玩，而是嘗試一種新的心理建設和團隊凝聚方式。”
他頓了頓，看向我：“紫昌，你之前在蘇超，整活…呃，互動比較多，你說說，第一感覺？”
我硬著頭皮站起來，看著桌上那排小玩意兒，尤其是那個abubu，實在沒法把它和凶悍的韓國後衛聯係起來，憋了半天冒出一句：“報告主席，這…這玩意兒能扛得住孫興慜衝撞嗎？我怕它上場一秒就碎成pte塑料）了…”
會議室裡響起幾聲壓抑的偷笑。
雷主席也笑了，沒生氣：“誰讓它上場肉搏了？它是第十二人！是坐在你們心裡，給你們加油打氣，提醒你們享受足球最原始快樂的那個小家夥！”
次日的訓練基地，畫風突變。
場邊廣告牌，“泡泡瑪特”的ogo悄然上線。體能訓練前，新來的心理輔導老師——一個年輕有活力的姑娘，沒拿戰術板，而是推著一輛小車，上麵擺滿了未拆封的盲盒。正是泡泡瑪特為第十二屆全國少數民族傳統體育運動會設計的“吉貝”運動係列，包裝上印著蹴球、珍珠球、獨竹漂等運動造型的吉貝。
“各位老師，今天我們做個簡單的小遊戲。”心理老師聲音清脆，“這裡有很多‘吉貝’，它們在不同的賽場上拚搏。大家每人隨機抽取一盒，看看哪位‘運動員’與你最有緣。它會是你這段時間的訓練夥伴，也是你的心情記錄者。”
韋世豪第一個上去，隨手拿了一盒，拆開，是一個做著“高腳競速”動作、奮力奔跑的吉貝。他掂量了一下，嗤笑：“老師，這能給我射門精度加10點嗎？能的話我抱一箱回屋。”
心理老師也不惱，笑著說：“它的價值不在數據麵板上，而在你心裡。你看著它奮力奔跑的樣子，會不會也想多衝刺一次？”
武磊抽到了一個“蹴球”吉貝，表情專注，腳下穩穩控製著小球。他看了看，沒說話，默默地把手辦放在了訓練包旁邊。
張琳芃抽到的是“民族馬術”吉貝，英姿颯爽。他嘟囔了一句：“這個有點意思。”然後小心翼翼地揣進了兜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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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抽到的是“攀椰競速”吉貝，正吭哧吭哧地往上爬，表情倔強又努力。看著它，莫名想到自己在蘇超一次次不起眼卻拚儘全力的衝刺和防守。我也把它放在了背包側袋。
更衣室裡，每個人的儲物櫃上，漸漸都多了這麼一個小夥伴。訓練開始前，結束後，總會有人下意識地看一眼，摸一下，甚至對著它自言自語幾句。
“哥們兒，今天靠你了，彆讓我抽筋。”“老弟，我剛才那腳單刀要是你，能進不？”“加油啊，下午對抗賽彆被過成篩子。”
一種微妙的變化，在更衣室裡滋生。這些不會說話的小東西，像是一種無害的情緒樹洞，又像是一麵鏡子，映照出每個人心底那份對勝利的渴望，甚至是對自身不足的調侃和釋然。
幾天後，泡泡瑪特的設計師團隊真的來了。他們帶著設備，給我們每個人做麵部掃描，測量身材數據，結合我們的場上位置和技術特點，要為我們量身定製個人版潮玩手辦。
又過了一周，成品送到了更衣室。
張琳芃的，是一個化身中衛、表情凶悍、但懷裡還抱著個足球的恐龍oy融合了他喜歡的恐龍元素）。武磊的，是一個做出標誌性衝刺動作、身後仿佛帶著風的abubu。顏駿淩的，是一個戴著守門員手套、眼神專注、咧著一口大白牙的dioo。吳曦的，是一個中場指揮官造型的oy，正在沉穩地觀察全場。我的，是一個邊路突破、混天綾化作飄帶、腳下踩著足球有點像風火輪）的oy哪吒合體款…
“我靠！這個帥！”韋世豪捧著自己那個做出倒鉤射門動作的abubu，愛不釋手。
更衣室裡充滿了快活的空氣。大家互相傳看、比較，笑聲不斷。這些手辦，抓住了我們的神韻，又賦予了某種超越現實的、充滿希望的特質。
它們被鄭重地放在每個人的儲物櫃最顯眼的位置，成了我們出征前必會看一眼的“護身符”。
世預賽。主場。迎戰韓國。
山呼海嘯般的助威聲，也壓不住韓國隊開場就給予的強大壓力。他們的逼搶像一張密不透風的網，他們的反擊像淬毒的匕首。每一次身體對抗，我們都占不到便宜。每一次傳球，都仿佛要耗儘全身力氣。
比分一直僵持，但場麵被動。每一次被對手突破，每一次傳球被斷，看台上都會爆發出巨大的歎息和更響亮的“中國隊加油！”的呐喊，但這呐喊聲裡，也帶著焦灼和不安。
中場休息，更衣室裡氣氛沉悶。大家都喘著粗氣，汗水啪嗒啪嗒砸在地板上。教練在緊張地布置戰術，但每個人的眼神裡，都或多或少帶著點被壓製後的疲憊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畏難。
我灌了半瓶水，抬起頭，目光下意識地掃過自己的櫃子。那個“哪吒oy”正踩著風火輪，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旁邊，顏駿淩正用毛巾仔細擦拭著他那個“守門員dioo”頭盔上的灰塵。張琳芃對著他那個“恐龍中衛oy”齜了齜牙。吳曦默默地把“指揮官oy”轉了個方向，讓它正麵朝向戰術板。
一種無聲的交流在更衣室裡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