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登機回國的厲九驍正坐在頭等艙閉目養神,指節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膝蓋。
江文皓捧著平板湊過來,語氣帶著點小心翼翼:“老大,呃……你還是自己看看這個吧。”
厲九驍眼皮都沒抬,接過平板劃開屏幕。
三分鐘後,他猛地眯起眼,指節因用力捏著平板邊緣而泛白,差點就把這玩意兒狠狠砸在艙壁上:“媽的,厲瑄這混蛋竟敢把她推到人前!”
江文皓縮了縮脖子:“您的替身而已,他怎麼會認識小兔子?這不應該啊。”
厲九驍臉色冷得像結了冰,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他早年在南山福利院待過兩個月。”
“哈?”江文皓愣住,“那他就不怕對方去福利院查他的底?”
厲九驍嗤笑一聲,眼神陰鷙:“查不到的。所以他才敢這麼明目張膽地拉她站隊。”
江文皓瞬間反應過來,一拍大腿:“哦!他這是故意在記者麵前演這麼一出,讓那些對他身份存疑的人徹底信服。要是小兔子沒跟您扯上關係,這招確實夠妙,可現在……”
厲九驍攥緊拳頭,指骨哢哢作響。
報警電話+近期密切接觸+現在的高調曝光……
那些黑警絕不會放過這條線索!
“媽的!”他扯鬆領帶,眸中寒光懾人,“回去再收拾這隻不聽話的兔子。”
最後幾個字幾乎是從齒縫裡磨出來的,帶著咬牙切齒的狠勁。
厲暉和金妍卉推著輪椅上的厲瑄上了加長轎車。
車門剛關上,金妍卉便沉下眉頭開口:“剛才那個女孩,你為何要認?”
“她叫尹時熙。”厲瑄從容地整理著膝毯,“三年前的省狀元,上過新聞的。”
金妍卉瞳孔微縮:“是她?”
她仔細回憶,不由得感慨:“都長這麼大了……”
“要讓那些懷疑我身份的人信服,”厲瑄輕敲輪椅扶手,“沒有比她更合適的‘證人了。”
金妍卉緩緩點頭:“的確是個合適的人選。不過今天這一出……”
“並非我安排的。”厲瑄搖搖頭,語氣篤定,“我從未聯係過尹時熙,正因如此,這場巧合的戲,才顯得更真實可信。”
金妍卉略有所思地點點頭,目光落在厲瑄臉上:“尹時熙這名字我記得,隻是這長相……你倒是記性好。”
厲瑄輕笑一聲,語氣裡帶著幾分自嘲:“畢竟我在南山孤兒院待過兩個月,認人方麵,自然比姨母記得更清楚些。”
一旁的厲暉翻看著手機上的時事新聞,看完後點頭道:“從記者的發問來看,這個尹時熙,確實幫你鞏固了身份。”
金妍卉望著窗外飛逝的街景,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腕間的翡翠手鐲。
九年了,自從瀟瀟失蹤後,這個家就再沒完整過。驍兒執意要追查到底,她這個做母親的既心疼又無奈——明明知道希望渺茫,卻不得不放手讓他去搏那一線生機。
隻是……
她低頭看了眼手機鎖屏上兒女幼時的合影,喉間泛起一陣苦澀。這代價,會不會最終要賠上她僅剩的這個孩子?
晚上七點,尹時熙攥緊手中的衣物袋,撐著傘站在清雅彆墅門前。
彆墅裡靜悄悄的,廊燈已經亮起,暖黃的光透過雨幕落在石板路上,卻照不暖她心裡的寒意。
舉報兩次還能安然無恙的厲九驍。
和厲家太子爺同名同姓的厲九驍。
雖然從沒見過他寫自己的名字,但驍字是她知道的,道上都叫他“九爺”,她一直默認第二個字便是是“九”,厲,他說過,是雷厲風行的厲。
當今天早上看到林炎舟發來這個名字時,她的心臟像是被一隻手狠狠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