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裡,溫熱的水流衝刷著身體,蒸騰的霧氣彌漫開來,暫時隔絕了外界的一切。
蘇棠閉著眼,任由水流滑過肌膚,試圖洗去那一身被容燼強勢撩撥後留下的、帶著清冽檀香的氣息,也洗去心頭的紛亂和那沉溺後殘留的悸動。
水聲嘩嘩,是她此刻唯一的屏障。
客廳裡,巨大的落地窗外,城市的燈火如同流淌的星河。
容燼慵懶地靠在寬大的沙發上,身上隨意披著那件深灰色的絲質家居服,領口敞得更開,露出緊實的胸膛和幾道曖昧的抓痕某人剛才情急之下的“傑作”)。
他手中把玩著一枚溫潤的、散發著淡淡靈氣的白玉扳指,琥珀色的眼瞳半闔著,帶著饜足後的慵懶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愉悅。
空氣中還殘留著情事後的旖旎氣息,以及……獨屬於蘇棠的、陽光和藥膳混合的淡淡馨香。
心口處,原來的逆鱗生長處,傳來的脈動平穩而滿足,如同最熨帖的暖流。
就在這時——
一陣略顯急促的手機鈴聲,打破了室內的靜謐。
鈴聲來自蘇棠隨手扔在沙發角落的手提包。
容燼微微蹙眉,被打擾的不悅一閃而逝。
他本不想理會,但那鈴聲鍥而不舍,一遍又一遍地響著,帶著一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架勢。
他隨手一招,蘇棠的手提包如同被無形的手牽引,穩穩落在他掌中。
他拿出那個正在瘋狂震動的手機。
屏幕上跳動的名字赫然是——
【哥哥】。
容燼的眉梢幾不可察地挑了一下,琥珀色的眼瞳裡掠過一絲玩味。
哥哥?蘇棠那個在蘇市當刑警的哥哥,蘇航?
他聽阿影說過這個人,氣息沉凝,眼神銳利,像頭護崽的孤狼。
手機還在執拗地震動著。
容燼唇角勾起一抹極其惡劣的弧度。
他修長的手指在屏幕上輕輕一劃,接通了電話,並將手機隨意地舉到耳邊。
“喂?”他開口,聲音低沉悅耳,帶著一絲剛睡醒般的慵懶沙啞,還夾雜著一點……不易察覺的饜足。
電話那頭瞬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幾秒鐘後,一個壓抑著巨大怒火、如同即將爆發的火山般的聲音猛地炸響,透過聽筒清晰地傳了過來:
“你是誰?!蘇棠呢?!讓她接電話!”
那聲音,正是蘇航!充滿了震驚、難以置信和即將噴發的怒意!
他顯然聽出了這不是妹妹的聲音!
而且……這聲音聽起來……該死的慵懶和……滿足?!
容燼仿佛沒感受到那滔天的怒意,姿態依舊閒適,甚至還調整了一個更舒服的坐姿。
他微微側頭,目光掃了一眼緊閉的浴室門,裡麵傳來隱約的水流聲。
“她?”容燼的聲音帶著一絲刻意的停頓,仿佛在回味什麼,然後用一種極其自然、卻又充滿了曖昧暗示的語氣,慢悠悠地說道,“現在不太方便。”
“不方便?!”蘇航的聲音陡然拔高,幾乎是在咆哮。
“她怎麼不方便?!你讓她立刻!馬上!給我接電話!你到底是誰?!為什麼拿著她的手機?!她在哪?!”
一連串的質問如同連珠炮,帶著刑警特有的壓迫感和一個哥哥發現妹妹可能“出事”時的極度恐慌與憤怒。
容燼低笑了一聲,那笑聲低沉磁性,在寂靜的客廳裡格外清晰,也格外……刺耳。
“我是誰?”他重複了一遍蘇航的問題,語氣帶著一種掌控一切的從容和……一絲惡劣的戲謔。
“這個問題,或許你該問問她本人比較好。至於她為什麼不方便……”
他的目光再次瞥向浴室方向,唇角的弧度加深。
“她剛洗完澡,正在穿衣服。我想,她可能需要一點時間……休息。”最後兩個字,他刻意放慢了語速,帶著一種令人浮想聯翩的暗示。
“轟——!”
電話那頭,蘇航的腦子簡直要炸開了!
剛洗完澡?!休息?!需要時間?!
這幾個詞組合在一起,再配上這個陌生男人慵懶沙啞、充滿饜足感的嗓音……傻子都知道發生了什麼!
自家水靈靈的小白菜!
真的被豬拱了!
而且這頭豬聽起來還如此……囂張!
“你他媽的!”蘇航徹底暴怒了,多年的刑警素養在這一刻被怒火燒得乾乾淨淨,隻剩下一個哥哥保護妹妹的本能。
“我警告你!立刻告訴我你的名字!地址!還有你對蘇棠做了什麼?!否則我……”
“否則你如何?”容燼淡淡地打斷他,聲音裡的慵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冰冷的、居高臨下的漠然,如同君王俯視螻蟻,“跨區域追捕?還是……動用你蘇市刑警隊的力量?”
電話那頭瞬間一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