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知,即便是四級基因強化者,在經曆了如此高強度的連續戰鬥後,身體和精神也早已達到了極限。
那些陣亡的四級戰士,很多並非實力不濟,而是因為能量耗儘、傷勢過重或者精神崩潰,才被喪屍趁虛而入。
如果不是依靠著外骨骼裝甲提供的額外防護力和能量武器帶來的遠程優勢,他們這支隊伍根本不可能走到這裡,早就全軍覆沒了。
“就地休整!構築簡易防線!抓緊時間處理傷口,補充能量!警戒哨向外延伸五百米!”
陸明遠立刻下達命令,聲音中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強行將渙散的軍心重新凝聚起來一點。
命令下達,如同繃緊到極致的弓弦驟然鬆弛。
幸存的兩千多名戰士幾乎在同一時間癱軟下來,背靠著殘垣斷壁或者直接坐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許多人連取出醫療包和食物的力氣都快沒有了,臉上混雜著血汙、汗水與劫後餘生的茫然。
在靠近一棟半塌商鋪的牆角,兩名隸屬於阿金麾下的四級戰士背靠著冰冷的牆壁滑坐下來。
其中一人年紀稍輕,名叫王礫,他顫抖著手從貼身的口袋裡掏出一塊用防水油紙包裹的“流浪者”牌壓縮餅乾,小心翼翼地掰了一半,遞給旁邊的同伴,一個臉上帶著一道猙獰爪痕的老兵,名叫趙鐵柱。
“柱…柱哥,吃點東西吧。”王礫的聲音還在微微發抖,臉上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靠!剛才……剛才我還以為咱倆要交代在那條巷子裡了,那隻掠食者撲過來的時候,我他娘腦子都空白了…”
趙鐵柱接過那半塊餅乾,沒有立刻吃,而是用力拍了拍王礫的肩膀,粗聲粗氣地說:“慫個球!
老子當年在荒野上被屍群圍了三天三夜都沒死成,這點場麵算個屁!”他雖然這麼說,但那雙經曆過無數生死的老兵眼睛裡,也殘留著一絲難以抹去的後怕。
他咬了一口餅乾,含糊地分享著經驗:“記住小子,越怕死得越快!你就當自己已經死了,反而能活下來…”
兩人正低聲交流著,試圖用這種方式驅散內心的恐懼和戰鬥後的心悸。
突然,王礫覺得肩膀上似乎被什麼極輕的東西碰了一下,像是小石子,又像是水滴?
難道下雨了?可是不可能啊,天色沒有變化啊!
他下意識地扭頭,看向旁邊趙鐵柱的肩膀。
隻見在趙鐵柱那沾染了血汙和灰塵的作戰服肩甲凹陷處,不知何時,多了一個約拇指大小、通體漆黑、蜷縮成一團的小東西。
“柱哥,你肩膀上…”王礫疑惑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將那個黑色物體捏了起來,拿到近前,借著夕陽最後一點餘暉仔細觀看。
那東西入手微涼,帶著一種令人不舒服的僵硬感。
當王礫看清它的全貌時,渾身的血液仿佛瞬間凍結了!
那根本不是什麼石子或雜物!那是一隻微縮版的喪屍!
五官扭曲擠在一起,皮膚漆黑如炭,四肢蜷縮,如同一個怪異的胎兒!
它甚至還在微微蠕動!
“這…這是…”王礫瞳孔驟縮,一股寒意從脊椎直衝天靈蓋!
他張開口,想要大聲向不遠處的林海和陸明遠示警!
然而,就在他聲音即將衝出喉嚨的刹那
那隻被他捏在指尖的微型喪屍,猛地張開了它那不成比例、布滿細密尖牙的嘴巴!
沒有嘶吼,隻有一聲極其輕微、卻令人毛骨悚然的“哢噠”聲,仿佛某種機括被觸發。
緊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