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更加壓抑。
斯內普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燈,緩緩掃過弗雷德、喬治,最後落在科拉身上。
“你們還在等什麼,是想罰禁閉了?”
那目光裡沒有絲毫溫度,隻有對麻煩製造者純粹的厭煩和審視。
弗雷德和喬治如蒙大赦,又像是被無形的力量推搡著,立刻低頭,腳步踉蹌地衝向門口,甚至不敢看科拉一眼,隻想儘快逃離這令人窒息的地方和斯內普那能凍僵靈魂的目光。
門再次關上。
現在,隻剩下斯內普、傑瑪·法利,和科拉·卡佩。
科拉感到傑瑪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那目光不再是之前的複雜審視,而是變成了純粹的、公事公辦的評估。
儘管對傑瑪的評價不好,但科拉還是強迫自己抬起頭,迎向傑瑪。
這位斯萊特林的女級長站姿依舊無可挑剔,表情平靜無波,隻有那雙眼睛,如同冰封湖麵下的深水,帶著一種疏離的、上級對下級的打量。
斯內普沒有再看科拉,他像一道移動的陰影般滑回他的辦公桌後,寬大的黑袍拂過椅背,發出輕微的窸窣聲。
他坐進那張高背椅裡,身體隱入桌後更深的陰影中,隻露出蒼白的手和那張如同石刻般冰冷的臉。
他隨手拿起一份羊皮卷,羽毛筆蘸了蘸墨水,似乎打算立刻投入工作,仿佛剛才那場風暴從未發生,而科拉和傑瑪隻是兩件礙眼的家具。
“卡佩小姐,”
傑瑪·法利的聲音打破了沉默,清晰、平穩,帶著斯萊特林特有的、高傲又不容置疑的腔調,
“從即刻起,你的級長職責暫停。你需要跟隨我,觀察並學習級長的日常職責規範、處理衝突的方式以及……應有的行為準則。”
她刻意停頓了一下,目光掃過科拉胸前那枚此刻顯得格外沉重的徽章,
“請於明天晚餐後七點整,在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入口處等我。不要遲到。”
她的語氣沒有任何情感,隻是公事公辦的指令。
科拉感到胸口那枚徽章像一塊烙鐵,灼燒著她的皮膚和尊嚴。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喉嚨裡的苦澀和翻湧的情緒,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同樣平靜:“明白,我會準時到。”
傑瑪微微頷首,不再多言,仿佛任務已經交代完畢。
她轉向斯內普的方向,姿態恭敬卻疏離:“斯內普教授,如果沒有其他指示,我先告退了。”
陰影中的斯內普頭也沒抬,隻是從鼻子裡發出一聲極輕的、近乎無聲的“嗯”。
傑瑪·法利優雅地轉身,步伐沉穩地走向門口,開門,離開。整個動作流暢而無聲,如同經過無數次演練。
沉重的木門在傑瑪身後輕輕合攏,發出沉悶的“哢噠”聲。
現在,辦公室裡隻剩下科拉·卡佩,和陰影中那位仿佛已將她遺忘的魔藥學教授。
陰冷的空氣包裹著她,魔藥殘留的詭異氣味混合著羊皮紙和灰塵的氣息,鑽進她的鼻腔。
壁爐裡,最後一點暗紅的餘燼掙紮著閃爍了一下,終於徹底熄滅,隻留下一片冰冷的灰白。
巨大的辦公桌後,斯內普翻動羊皮紙的聲音沙沙作響,羽毛筆尖劃過紙麵的聲音細微卻清晰,在這片死寂中無限放大。
他把她晾在了這裡。
沒有指示,沒有訓斥,甚至沒有再看她一眼。
這種徹底的、冰冷的無視,比任何咆哮的斥責都更令人窒息。
它無聲地宣告著:你已接受審判,你已無足輕重,你隻是等待被處置的麻煩,而處置你的時間,由我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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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拉站在原地,背脊依舊挺直。
她看著那片吞噬了斯內普身影的陰影,看著那在昏暗光線下仿佛在微微蠕動的玻璃罐標本,聽著那單調重複的書寫聲。
時間仿佛被凍結,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般漫長。
她在等待。
等待那來自陰影的、關於“深刻反思”禁閉的第一道指令。或者,等待他厭倦了這種無聲的折磨,讓她滾出去。
無論是哪一種,她都知道,這僅僅是開始。
風暴的中心雖然暫時移出了這間辦公室,但由她親手點燃、又經斯內普親手淬煉的後果,才剛剛開始顯現它的重量。
赫奇帕奇失去的一百五十分、那枚被暫停的徽章……所有的一切,都沉甸甸地壓在她的肩頭。
她站在冰冷的地麵上,如同站在風暴過後的廢墟中央,等待著廢墟的主人,決定何時開始清理。
時間在死寂和無聲的書寫中緩慢爬行,每一秒都像在冰冷的石板上拖行。
科拉站在原地,背脊挺得發僵。
壁爐的灰燼徹底冰冷,辦公室裡隻剩下羊皮紙翻動的沙沙聲和羽毛筆尖劃過紙麵的細微刮擦,如同某種酷刑的背景音。
終於,當科拉感覺自己的腿幾乎要失去知覺時,陰影中的斯內普停下了筆。
他甚至沒有抬頭,隻是將羽毛筆隨意擱在墨水瓶邊,發出一聲輕微的“嗒”響。
那蒼白、骨節分明的手指在桌麵上敲擊了一下,聲音不大,卻像驚雷在死寂中炸開。
“卡佩小姐,”
他的聲音毫無預兆地響起,低沉、平滑,如同冰麵裂開一道縫隙,
“你的禁閉,從今天晚餐後開始,在魔藥儲藏室。遲到一秒……”
他頓了頓,終於從陰影中抬起那雙深不可測的黑眸,冷冷地掃過科拉瞬間繃緊的身體,
“……後果自負。現在,消失。”
沒有多餘的解釋,沒有訓斥,隻有冰冷的驅逐令和更冰冷的禁閉預告。
科拉幾乎是憑著本能,僵硬地鞠了一個極其微小的躬,喉嚨乾澀得發不出任何聲音。
她轉身,腳步有些虛浮地走向門口,努力控製著不讓自己的背影顯得狼狽。
她能感覺到身後那道冰冷的目光如同實質般釘在她的背上,直到她拉開沉重的木門,將自己投入相對明亮的走廊,那無形的壓力才驟然消失。
走廊的空氣帶著地窖特有的陰冷,卻比辦公室內那令人窒息的死寂清新了百倍。
科拉靠在冰冷的石牆上,深深吸了幾口氣,試圖平複劇烈的心跳和翻湧的情緒。
她用力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神裡隻剩下疲憊的堅韌。
現在不是崩潰的時候。
她整理了一下袍子,將胸前那枚此刻顯得無比刺眼的級長徽章摘下,放進袍袋裡,她想自己應該暫時沒資格戴這個了。
然後,科拉邁開腳步,朝著溫暖嘈雜的禮堂走去。
她知道,那裡有人在等她,無論迎接她的是什麼。
推開禮堂厚重的大門,食物的香氣、餐具的碰撞聲和數百人的交談聲浪瞬間將她包裹。這日常的喧囂此刻卻讓她感到一絲虛幻的溫暖。
赫奇帕奇的長桌邊,他們還不知道自己的級長給學院扣了一百五十分,正嘰嘰喳喳地交談著。
隻有長桌末位,慣常坐著魁地奇隊伍的那部分空空如也,科拉才想起訓練或許還沒結束,竟然一時間升起的不是慶幸,而是失落。
失落?她在心底狠狠唾棄自己。
科拉·卡佩,你不是早就習慣了獨自麵對一切嗎?什麼時候開始奢望依靠彆人了?
但她又在心裡反駁:當友情的滋味一旦被品嘗,她就已經離不開他們了。
她沉默地走到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坐下,機械地往盤子裡盛了些食物。
土豆泥在舌尖嘗起來像潮濕的沙土,肉汁也失去了應有的滋味。她隻是麻木地咀嚼著,食不知味。
就在這時,兩團仿佛被抽乾了所有活力的紅毛球蔫蔫地蹭了過來。
弗雷德和喬治在她對麵坐下,往日裡如同永動機般的神采徹底熄滅,隻剩下被霜打過的萎靡。
“嘿,科拉……”
弗雷德搶著開口,聲音低沉沙啞,帶著從未有過的遲疑和濃重的不安,甚至有些磕絆,
“你……不應該把罪責全部攬過去的,因為也有我們的份。”
他煩躁地抓了抓本就淩亂的紅發,眼神飄忽,就是不敢對上科拉的視線,
“赫奇帕奇那整整一百五十分……”
他艱難地吐出那個數字,仿佛那分數重如千斤。
“還有你那級長徽章……梅林的臭襪子!那可是級長啊!還有……還有老蝙蝠說要親自……”
想到斯內普,弗雷德的聲音都變調了,後麵的話哽在喉嚨裡。
喬治在一旁用力地、幾乎要把脖子點斷般地點頭附和,臉上褪儘了所有嬉皮笑臉的偽裝,隻剩下沉甸甸的懊悔和一絲被龐大壓力擠壓出的恐慌:
“對,我們真沒料到會炸出這麼大個糞蛋!更沒想到弗林特那蠢貨能搞到布蘭切特那種邪門的玩意兒……還有斯內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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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僅是提到那個名字,喬治就控製不住地打了個明顯的寒顫,仿佛有陰風刮過脊梁。
“彆說蠢話。”科拉打斷他,聲音有些沙啞,卻異常堅硬,像一塊被反複捶打淬火後冷卻的頑鐵。
她“哐當”一聲放下勺子,金屬撞擊瓷盤的聲音引來附近幾道好奇的目光,但她毫不在意。
目光坦然地迎向兩張寫滿惶惑與內疚的臉龐。
“主意是我出的,”
她一字一頓,清晰無比,
“委托是我下的,整個計劃的核心框架也是我點頭敲定的。所有的後果,本就應該隻由我一個人承擔。”
她停頓了一下,加重了語氣,目光掃過兩人,
“你們,隻是執行者。我不能再連累你們,害你們接下來整整一個月都要去給費爾奇當苦力,清理那些連巨怪都嫌惡心的‘曆史性汙垢’……
這不公平。”科拉緩緩吐出這句話,卻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輕鬆。
“可是……”弗雷德急切地想要反駁,蒼白的辯解顯得那麼無力。
“沒有可是。”科拉的聲音斬釘截鐵,不容置疑,“扣分是學院的損失,但根源在我,責任在我。”
“級長職位被暫停……”她扯了扯嘴角,露出卡佩式的招牌微笑,“當時委托你們的時候,我就已經考慮過後果。
至於斯內普的禁閉,就當……是付費參觀魔藥學大師的私人工作室吧?順便……近距離觀摩一下那些危險原料的處理手法?反正我的魔藥學也不好,說不定還能……因禍得福,學點保命的知識?”
這故作輕鬆的自我調侃,似乎也為她的笑容添上幾抹真實,
“你們已經足夠優秀,隻不過布蘭切特更勝一籌。”
她伸出左右手,拍了拍雙胞胎的肩膀:
“不過你們的天賦並不比他低,我相信有一天,你們也會成為毫不遜色於任何人的天才。”
“這是來自投資商的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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