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次在斯內普辦公室用的……記憶顯影劑?還有嗎?”科拉沒有迂回,時間緊迫,她也徹底厭煩了與眼前這人玩猜謎遊戲。
空氣似乎因她這單刀直入的問話而凝滯了一瞬,隻有遠處火把燃燒發出的細微劈啪聲。
塞西爾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片刻,那眼神像是在評估一件物品的價值,或者是在計算某種得失。
半晌,他開口:
“我似乎沒有幫你的必要。卡佩小姐。”
他甚至沒有找任何借口,比如魔藥材料珍貴、配製複雜之類,就這麼直戳了當地拒絕了,語氣平淡得像在陳述今天天氣不好。
科拉的心沉了下去。
一股強烈的不甘和屈辱感湧上心頭。
她不明白,自己在麵對這位布蘭切特的時候,為什麼總是顯得被動,總是矮上一頭。
上次他易容後的談話是這樣,這次有求於他更是如此。
哪怕他們現在勉強算是“合作關係”,主動權似乎也永遠牢牢掌握在他手中,由他來決定何時伸出援手,何時冷眼旁觀。
她站著沒動,手指在身側悄然握緊。
就這麼回去?
回到那個充滿恐懼和不安的臨時休息室,眼睜睜看著布蘭琪和其他同學在恐懼中煎熬,而自己卻因為眼前這個人的拒絕而無計可施?
不。她不能。
科拉抬起頭,強迫自己迎上塞西爾那雙沒什麼溫度的眼睛,試圖從那片灰色的平靜下找到一絲裂痕,或者說,找到他真正想要的東西。
“布蘭切特,”她換掉了疏遠的敬稱,聲音壓低,帶著一種近乎孤注一擲的探詢,“你需要什麼?”
她緊緊盯著他,試圖從那張波瀾不驚的臉上找到一絲可以被交易、被說服的破綻。這是她能想到的最後籌碼,一場直白的交換。
塞西爾沒有立刻回答這個問題。他微微偏頭,像是在審視一個提出了錯誤方案的屬下。
“情感用事解決不了問題,卡佩。”他慢條斯理地開口,語氣裡聽不出絲毫波動,卻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評判,“憤怒和指責是最無用的武器,除了讓你顯得……不夠專業。”
“何況,”他繼續道,目光平靜地掃過她的臉,仿佛在陳述一個再明顯不過的事實,“你知道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並不是我。將精力耗費在錯誤的方向,隻會讓真正該被關注的事情脫離掌控。”
“與其在這裡節外生枝,”他做出了結論,姿態疏離地微微側身,讓出了通往她來時方向的路徑,“不如回去,做好你分內的事。”
“請回吧。”
他下了逐客令,姿態明確地劃清了界限,不想再為此多費半分口舌。
是的,正如他所說,這一切本就與他無關。
赫奇帕奇的屈辱,非純血統學生的恐懼,牆上那刺目的紅色汙跡……所有這些在塞西爾·布蘭切特眼中,恐怕都隻是霍格沃茨這盤複雜棋局中幾枚微不足道的棋子,是背景裡嘈雜的噪音,甚至可能是他口中那個可以利用的“機會”的一部分。
他感受不到那份刻骨的憤怒,也體會不到那種家園被玷汙的痛楚。
而他選擇了一貫的作風——隔岸觀火。
他擁有能力,擁有那些隱秘的知識,但他沒有伸出援手的意願,甚至連一個敷衍的借口都吝於給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