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股突如其來的能量波動，不僅讓方遊愣住了，更是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楚嵐！你怎麼了？！”
馮寶寶第一個反應過來，她那雙總是顯得有些呆滯的眸子裡，第一次露出了緊張的神色。
張楚嵐此刻的樣子非常嚇人。
他渾身劇烈地顫抖著，皮膚下麵仿佛有無數條小蛇在瘋狂地竄動，一道道金色的“炁”不受控製地從他體內溢出，將他整個人都包裹了起來。
他的臉上充滿了痛苦的神色，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滾落，嘴裡發出無意識的呻吟。
“是……是炁體源流！它……它失控了！”
張楚嵐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他感覺自己體內的“炁”像是燒開的水一樣，徹底沸騰了！
那股被他稱之為“老農功”的功法，此刻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瘋狂運轉著，一股龐大到他自己都感到恐懼的力量，正在他的丹田氣海中醞釀、膨脹，仿佛隨時都要爆炸開來！
“怎麼會這樣？！”
王也和諸葛青也是臉色大變。
他們能感覺到，張楚嵐體內爆發出的那股能量，雖然本質上還是“炁”，但其質量和強度，卻遠超他們見過的任何一種功法！
那是一種……更加接近“本源”的力量！
“都彆動！”
就在眾人手足無措之際，方遊突然低喝一聲。
他的身影瞬間出現在張楚嵐麵前，眼神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絲……興奮？
他死死地盯著張楚嵐身上那股不斷溢出的金色能量，神識毫無保留地探了進去。
沒錯！
就是這種感覺！
蒼茫、古老、充滿了生命最原始的律動！
這股力量的本質，和他開辟出的金色苦海中，那股生命神力，幾乎同出一源！
隻不過，張楚嵐體內的這股力量，更加的駁雜、更加的混亂，而且……似乎被某種東西給“汙染”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方遊的眼中閃爍著明悟的光芒。
“我明白了！我終於明白了！”
“什麼炁體源流！什麼術之儘頭！這根本就不是什麼‘術’！”
“這他娘的……就是一門殘缺到不能再殘缺的、被魔改過的《道經》輪海卷啊！”
方遊在心中發出了巨大的咆哮！
他終於搞清楚了！
為什麼張楚嵐的“炁”會是金色的！
為什麼他修煉的“老農功”能夠自行運轉，生生不息！
為什麼馮寶寶會覺得他身上的味道“好聞”！
因為所謂的“炁體源流”，其核心功法，根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產物！
它就是一門直指生命本源，開辟“輪海”的法門！
隻不過，這門功法殘缺得太厲害了！
它隻有最基礎的“引動生命精氣”的部分，卻沒有後續的“開辟苦海”、“構築命泉”、“架設神橋”、“到達彼岸”等關鍵步驟！
所以張楚嵐修煉了幾十年，也隻是讓自己的“炁”變得比彆人精純一些，恢複得快一些，卻根本無法發揮出輪海秘境真正的威力！
他就像一個守著一座巨大金礦的人，卻隻會用最原始的方法，在礦洞口撿一些零碎的金沙，而不知道如何深入礦洞，去開采那無儘的寶藏！
而他體內的那股暴動，也很好解釋。
剛才方遊向陸瑾等人闡述了“遮天法”的理念，講解了“輪海”的奧秘。
這些話，就像一把鑰匙，無意中觸動了張楚嵐體內那沉睡的、屬於《道經》的“道蘊”！
這股“道蘊”感應到了同源的氣息，開始本能地蘇醒、躁動，想要按照正確的軌跡去運轉，去開辟真正的“苦海”！
但張楚嵐的身體卻根本無法承受這種層次的躍遷！
他的肉身強度不夠！他的神魂意誌也不夠！
強行開辟的結果隻有一個——
爆體而亡！
“真是個……走了狗屎運的家夥！”
方遊看著痛苦不堪的張楚嵐，忍不住罵了一句。
他現在可以百分之百地確定，當年那三十六賊，絕對是從世界屏障之外，得到了不止一塊“法則碎片”！
他們得到的，很可能是一部……殘缺的《道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