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山的風，冷得能刮掉人一層皮。
可現在，異人聯盟的這幫大佬們，一個個腦門上全是熱汗，乾得熱火朝天。
風正豪，堂堂天下會會長，此刻正拿著一把特製的合金刀，費勁地切割著相柳的一塊血肉。那肉堅韌得不像話，他運足了炁，也隻能勉強劃開一道口子。
“都利索點！”風正豪一邊擦汗，一邊吼道，“小師叔說了，這可是好東西！拿回去煉丹，能省幾十年苦功！誰他娘的敢浪費，我第一個不饒他！”
旁邊，馬仙洪早就扔掉了他的“穿山甲”和“大慈大悲霹靂子”，兩眼放光地研究著相柳屍體上一塊還算完整的鱗片。
“這構造……這材質……簡直是天生的法器胚子啊！要是能用神機百煉煉化了，我的如花……”
張楚嵐和諸葛青等人也在幫忙。他們看著這滿地的殘肢斷臂，聞著衝天的血腥味，心裡還是陣陣發毛。
不久前，這頭凶獸還把他們打得跟孫子一樣，死傷慘重。結果馮寶寶一到，十幾分鐘，就給拆成了零件。
這對比太傷自尊了。
“王道長，你說……寶兒姐到底是個啥境界？”張楚嵐湊到王也身邊，小聲問道。
王也正盤腿坐在一塊乾淨的石頭上調息，他剛才為了鎖定相柳命脈，消耗不小。聽到張楚嵐的話，他睜開眼，看了一眼不遠處那個正蹲在地上，用手指戳著蛇頭玩，渾身是血卻一臉天真的女孩。
他苦笑了一下：“彆問我，我算不出來。她的命數，跟小師叔一樣，是一片混沌。我隻能說，以後見著她，客氣點，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張楚嵐深以為然地點點頭。他想起剛才馮寶寶把菜刀架在風正豪脖子上的那一幕，現在還兩腿發軟。
就在眾人忙著“分豬肉”的時候，方遊卻一個人站在冰湖中心，一動不動，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剛剛簽到獲得了“行”字秘，對於速度和空間的理解，達到了一個全新的層次。
但他此刻的心思卻不在這上麵。
“牆外的……東西。”
方遊的目光穿過虛空，落在了昆侖龍脈的最深處。
那裡，有一道極其微小的空間裂縫。
要不是他剛才簽到，神識與整個龍脈相合，根本發現不了。
一股冰冷、死寂，完全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氣息，正從那道裂縫裡，一絲絲地滲透進來。
原來如此。
方遊心裡一下子想通了很多事。
為什麼這個世界的法則這麼脆弱，上限這麼低，被人為地加了一道“堤壩”。
為什麼當年無根生和三十六賊的“舉界飛升”會失敗得那麼慘。
鬨了半天，這個魚缸外麵，早就趴著一群虎視眈眈的野貓。
它們在啃食這個世界的本源，等著“堤壩”崩潰的那一天，好衝進來飽餐一頓。
三十六賊當年的舉動，估計就是動靜太大，驚動了這些野貓，所以才遭了反噬。
而自己現在傳下“遮天法”，引導靈氣複蘇，世界升格，這道“堤壩”也變得越來越不穩定。
外麵的野貓，怕是已經等不及了。
“真是一點都不能讓人省心。”方遊心裡有點煩躁。
他本來的計劃，是安安靜靜簽到，帶著師兄他們一起成仙，走人。
沒想到，走之前還得負責給魚缸清理一下寄生蟲和野貓。
“阿蓮。”
馮寶寶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她提著那把還在滴血的菜刀，仰著臉看他。
“蛇打完了，接下來我們去哪？”她那雙乾淨的眸子裡，全是期待。
看得出來，剛才的戰鬥，讓她很過癮。
方遊看著她這憨憨的樣子，心裡的煩躁也散了不少。
他伸出手，想揉揉她的腦袋，看到她滿頭的血汙，又縮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