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蓮舟抬眼看他：“你想學？”
“我不想學。”林風搖頭，“我想懂。懂它為什麼能壓住我體內的奪命十三劍。剛才上來的時候，每走一步，那股劍氣就在經脈裡亂衝，像要撕開我的骨頭。可隻要我默念幾句殘譜上的口訣，它就慢下來。這不是巧合。”
俞蓮舟眼神微動。
他忽然抬起右手，劍指一彈，指尖直取林風眉心。
太快了！
林風根本來不及反應，隻能憑著本能後仰。那一指擦著他鼻尖掠過，帶起一陣涼風。他腳下一滑，單膝跪地，才沒摔下去。
可就在那一瞬間，體內驟然一熱。
仿佛有兩股水流在血管裡撞上了。一股溫潤綿長，像春溪緩流；另一股鋒利暴烈，如刀劈山澗。它們原本各自運行，此刻卻被那一指激發，猛然交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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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痛從丹田炸開，直衝頭頂。
“呃！”
他悶哼一聲，額頭青筋暴起，冷汗混著雨水往下淌。右手死死拄著劍鞘，指節泛白，整個人抖得像風中的葉子。
識海裡，係統提示猛地跳出：
【檢測到《太極劍》真意波動，符合融合條件】
【可開啟強製融合程序，需消耗200融合點，是否確認？】
林風牙關緊咬，沒出聲。
他不敢選“是”，也不敢選“否”。
一旦融合，誰知道會發生什麼？萬一控製不住，經脈崩裂，當場癱瘓都有可能。可如果不融，這兩股劍氣遲早把他撕碎。
俞蓮舟站在原地，看著他痛苦的模樣，眼神複雜。
“你體內有兩股真氣。”他說，“一股陰狠淩厲，屬殺伐之劍；一股圓融舒緩，似流水無痕。你強行讓它們共存，難怪會撐不住。”
林風喘著氣，抬頭：“那……該怎麼辦？”
“太極講究陰陽相濟。”俞蓮舟緩緩道，“不是壓製，也不是消滅，而是引導。就像江河入海，不必爭快慢，隻需順勢而行。”
話音未落，林風體內那股暴烈劍氣忽然一轉，竟順著任脈逆衝而上，直逼心脈！
“不好！”
他瞳孔一縮，左手猛拍地麵，借力翻身向後滾出三尺，堪堪避開心口炸裂的風險。可手臂一軟，劍鞘脫手，哐當一聲砸在石階上。
雨水順著劍刃流下，映出他慘白的臉。
俞蓮舟終於動了。
他一步上前，右手搭上林風肩膀，掌心微熱。那股熱意順著肩井穴滲入，竟讓翻騰的劍氣稍稍平複。
“你還撐得住？”他問。
林風點頭，聲音發顫：“還能……再撐一會兒。”
“那就站起來。”俞蓮舟鬆開手，“武當不傳軟骨頭。”
林風咬牙，一手撐地，一手摸向劍柄。指尖剛觸到金屬，忽然察覺劍身微微震動，像是裡麵有東西要衝出來。
他愣住了。
俞蓮舟也察覺了異樣，低頭看向那把劍。
劍柄裂紋處，一絲極淡的銀光正緩緩滲出，隨雨水蜿蜒而下，流入石縫。
“這是……”
林風還沒說完，體內劍氣再次暴動。這一次，不再是衝撞，而是旋轉，像有個旋渦在丹田深處成形，要把所有真氣都吸進去。
他仰頭，喉嚨裡擠出一聲低吼。
膝蓋重重砸在地上，再也撐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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