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沒回頭,也沒動,隻是慢慢把手移向劍柄。那人站在背後,呼吸輕得幾乎聽不見,可他能感覺到對方的目光,像釘子一樣紮在後頸。
他忽然笑了聲,聲音低啞:“你跟了我一路,就是為了聽我說謝謝?”
話音落下的瞬間,他右腳猛地蹬地,整個人如離弦之箭向前撲出,左肩的傷像是被撕開了一道口子,血頓時順著袖管往下淌。但他不管,借著前衝之勢,反手一劍橫掃身後空氣——不是為了傷人,而是逼對方露形。
劍鋒劃過,隻帶起一陣微弱的風聲。
沒人。
他眉頭一皺,落地穩住身形,背靠石壁緩緩轉身。眼前空蕩蕩的走廊,隻有遠處鐵門投下的一道窄長光影。剛才那聲咳嗽,仿佛隻是錯覺。
可他知道不是。
他低頭看了眼手中的鑰匙,油布包著的部分還在微微發燙,熱度比先前更明顯。追蹤印記沒斷,信號仍在傳遞。而那個“人”,要麼是幻術高手,要麼根本就沒打算現身。
他不再多想,貼著牆繼續往前走。越靠近地牢入口,空氣就越沉,混著潮濕的土腥味和一絲若有若無的鐵鏽氣。地麵由青磚轉為石板,腳步踩上去有了回音,他不得不放慢速度,每一步都挑著陰影落腳。
前方拐角處,火光晃動。
兩名守衛提著火把來回巡行,皮靴踏地的聲音規律得像跟鼓。他們每隔三十息換一次方向,中間有五息左右的停頓——那是交接間隙,也是唯一的機會。
林風伏在壁龕裡,屏住呼吸,等那兩人又一次背身走遠時,才緩緩抽出長劍。他不打算殺人,也不打算近身。隻需三縷劍氣,足夠讓火把熄滅。
他閉眼凝神,內力自丹田提起,沿經脈流轉至右臂。指尖輕撫劍脊,一縷極細的勁氣自劍尖溢出,如針線般精準刺向第一支火把的油芯。
噗。
火苗輕輕一顫,滅了。
第二縷劍氣緊隨其後,無聲掠出,第二支火把應聲熄滅。
第三支剛要出手,其中一名守衛忽然停下腳步,扭頭望來。
林風不動,劍氣卻已離刃。
火光墜地前的最後一瞬,那人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抬手去摸腰間刀柄。可等他拔出來時,眼前隻剩一片黑暗。
“誰?”他低喝一聲,聲音帶著驚疑。
另一人也轉過身,火把全滅,四周漆黑如墨。他們不敢貿然前進,隻能原地戒備。
就在這短暫混亂中,一道黑影貼著牆根滑入鐵門縫隙,動作輕巧得像一縷煙。
地牢內部比外麵更冷。石階向下延伸,兩側牆壁滲水,滴滴答答落在台階上。林風收劍入鞘,靠著記憶中的地圖前行——那幅從牆上扯下的舊畫還卷在懷裡,此刻不便展開,隻能憑感覺判斷方位。
他先到二層。
階梯儘頭是一排鐵欄囚室,裡麵關著十幾個百姓,男女老少都有,蜷縮在角落,大多沉默。唯有中央跪坐著一個孩子,約莫十歲上下,衣衫破舊,臉上全是淚痕,嘴裡反複念叨著一句話:
“他們抓走了阿姐……阿姐會被殺的……”
聲音不大,但在寂靜的地牢裡格外清晰。
林風心頭一動,悄然靠近,在陰影中停下。他閉目凝神,運起殘餘內力探查四周氣息。黴味、血腥、汗臭混雜在一起,可就在這些氣味之間,夾著一絲極淡的劍氣波動——清冷、銳利,帶著鳳羽般的弧度。
鳳血劍氣。
他還未睜眼,係統提示便浮現腦海:【檢測到鳳血劍氣殘留源,來自該孩童衣物】。
他睜開眼,目光落在孩子頸間——那裡掛著一枚殘缺玉佩,係著半舊紅繩。他記得這模樣,曾在某次任務資料裡見過相似物件,是上官家侍女隨身之物。
這孩子,極可能是她身邊人的後代。
他不能救,也不敢輕舉妄動。但若任由他哭下去,遲早引來守衛。
他退後半步,右手輕撫劍柄,指尖凝聚一縷極細的劍氣,對著旁邊石壁緩緩劃下。
兩道痕跡成形,字跡幽光一閃即逝:莫怕。
孩子猛地抬頭,淚眼模糊中望向黑暗。他看不見人,卻仿佛感知到了什麼,嘴唇微張,喃喃道:“誰……是誰?”
林風沒回應,隻靜靜看著。
孩子盯著那兩個字看了許久,忽然抽了抽鼻子,抬手抹了把臉,竟真的不再哭了。他默默爬回角落,靠在母親身邊,把玉佩攥進掌心。
林風鬆了口氣,轉身繼續下行。
三層在最底層,入口處一道厚重鐵門,高逾丈許,通體鑄鐵,門縫邊緣刻滿符紋。他取出鑰匙,正要插入鎖孔,係統突然彈出警告:【檢測到追蹤印記殘餘反應,使用鑰匙可能激活遠程感應】。
他立刻收手。
再仔細看那鎖孔,形狀雖與鑰匙吻合,可內部結構複雜,隱約可見雙層機括嵌套。強行開啟必會觸發警報。
他改用油布裹住鑰匙尖端,試探性觸碰鎖孔邊緣。剛碰上,鎖芯便發出輕微“哢”聲,轉動半圈後死死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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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統提示浮現:【需融合“開鎖術”,當前融合點不足】。
林風冷笑一聲。果然,敵人早料到他會來。鑰匙是真的,門也是真的,可就是不能開——這是個局,專等著他自投羅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