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睜眼的瞬間，劍已橫在膝上。
洞口那層微光被蜂群割得支離破碎，拳頭大小的黑蟲密密麻麻掛在岩壁邊緣，翅膀泛著青灰金屬光澤，像是一片片磨薄的鐵片。它們不動，也不鳴，隻是緩緩聚攏，排列成某種說不清的陣型。
他沒起身，右手輕輕搭在劍脊，寒意順著掌心往上爬。剛才那一絲經脈脹痛還在，右臂發力時總覺得差了半拍。他記得自己本該盤膝調息，可眼皮剛合上，窸窣聲就貼著地麵來了。
試探性地催動一縷劍氣，掃向洞口碎石。石子飛起三寸，蜂群竟不閃避，反倒隨著氣流微微偏轉，像是被無形絲線牽著，繞了個弧重新聚攏。
“不是野東西。”他低聲說。
係統界麵自動彈出：【檢測到《玉蜂漿》配方線索，是否啟動融合推演？】
他點了確認。
下一刻，融合點數開始扣除——80、120……還差一點。他從懷裡摸出幾枚銅錢，都是之前戰場上順來的，連麵值都看不清。丟進係統，跳出來三個點數。夠了。
【融合開始：《玉蜂漿》醫術+玄鐵重劍寒屬性真氣，生成新型療愈機製】
一股暖流自丹田升起，不像內力運轉那樣循規蹈矩，倒像是有活物在體內遊走。左臂舊傷忽然裂開一道細縫，滲出極細的血珠，隨即被一層蜜色液體裹住。那感覺不疼，反而有點癢，像是傷口裡長出了新肉。
他低頭看了眼手臂，原本發紫的疤痕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色，皮膚恢複如初。緊接著，右臂那股滯澀感也被衝開，經脈像是被溫水洗過一遍，通透了許多。
“還挺快。”他哼了一聲，“比上次融雪山劍訣強多了。”
話音未落，最前排的蜂群突然振翅，齊刷刷俯衝而下。
他順勢躍出岩穴，黑劍劃出一道半圓，劍氣凝霜，迎麵撞上的十幾隻當場凍在空中，墜地時碎成冰渣。餘下的蜂群略一停頓，又分成兩撥，從左右包抄。
林風腳步未穩，左手反握劍柄，右臂掄圓，一記奪命十三劍的第七式改良版橫掃而出。劍氣呈螺旋狀擴散，卷起地麵沙石，形成一道旋轉屏障。蜂群撞上去，紛紛被打散軌跡，有的直接炸開，濺出淡綠色毒液。
他趁機後退兩步，目光鎖定其中一隻體型明顯大出一圈的工蜂。那蜂飛行姿態與其他不同，不隨群動，反而懸在半空，像是在指揮。他眯眼細看，發現其翅根處刻著一個極小的字——“紫”。
“還真是她的人手。”他冷笑，“連蜜蜂都要打標記，這女人管得真寬。”
蜂群攻勢稍緩，但遠處天際仍有黑影不斷彙聚，顯然母巢未毀。他站在原地沒動，黑劍拄地，借著劍身傳導的震動感知地下情況。火焰山深處依舊傳來低沉回響，像是大地在呼吸。
就在這時，皇宮方向傳來鐘聲。
三聲，急促，節奏錯亂。
他眉頭一挑，係統界麵立刻跳出紅色警示框：【高能魔氣波動檢測中……玉羅刹啟動最終計劃！】
“她在等我回去。”他喃喃道。
可他沒動。他知道現在趕回去等於一頭紮進陷阱。玉羅刹既然敢敲鐘示警，說明她不怕他知道，甚至希望他知道。這種時候，越急越容易踩坑。
他盤膝坐下，把黑劍橫在腿上，閉眼調息。體內的蜜色真氣仍在緩緩流動，修複著最後幾處隱傷。尤其是肩胛骨附近，那裡曾被錦衣衛的弩箭擦過，雖然表麵愈合，但每次運勁都會隱隱作痛。此刻那痛感正在消退，像是被人用熱毛巾敷了許久。
他試著抬了抬右臂，揮出一記虛劍。空氣被壓出短促悶響，比之前順暢太多。
“行了。”他睜開眼，“總算不用再拿半條命拚了。”
遠處蜂群開始撤退，沿著一條固定路線往西北方飛去，整齊得不像自然現象。他盯著那條飛行軌跡，心裡估摸著距離。不出意外的話，母巢應該藏在某個地下洞窟裡，靠近礦脈交彙處。那種地方陰濕恒溫，最適合養毒蟲。
但他暫時不想追。
眼下最要緊的是搞清楚皇宮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虎符的事還沒完，賽華佗留下的藥箱裡還有不少沒來得及查的東西。更彆提那半塊令牌和玄鐵礦之間的聯係——明明是兩種材質，係統卻提示它們有共同能量頻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