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的眉心還殘留著一絲涼意,那道太極痕跡早已隱去,可他能感覺到體內有種說不清的變化。像是有股看不見的線,從頭頂一直拉到腳底,把散亂的真氣重新串了起來。
他睜開眼,目光落在不遠處被綁在斷碑上的俘虜身上。那人一身黑衣,麵巾遮臉,隻露出一雙渾濁的眼睛,嘴唇發紫,顯然是中了某種禁製。
“你還醒著?”林風起身,走到對方麵前,聲音不重,卻帶著一股壓迫感。
俘虜喉嚨裡發出咕嚕聲,像是想說話,又像是被什麼東西卡住了嗓子。下一秒,他的太陽穴猛地鼓起,皮膚下仿佛有蟲子在爬動。
林風反應極快,一掌拍在他後頸,將其擊暈。再晚半息,這人就得爆腦而亡。
“又是這種手段。”上官燕站在旁邊,手裡握著鳳血劍,指尖輕輕摩挲劍刃,“開口就死,閉口也死,真是忠心得有點過頭。”
“不是忠誠。”聖女靠牆坐著,氣息尚弱,但眼神清明,“是恐懼。讓他們怕到寧願自毀也不肯吐露半個字的,絕非尋常勢力。”
林風低頭看著自己剛才按住俘虜的手掌,忽然想起額頭那一閃而過的太極紋。他閉上眼,試著將感知順著指尖延伸出去,像是一縷細絲探入對方經脈。
刹那間,腦海中浮現出一片荒漠營地的畫麵——篝火熄滅,帳篷殘破,一名黑袍將領獨坐帳中,腰間佩刀刻著“柳生”二字,背後掛著一幅卷軸,上書“新陰流·燕返”。
畫麵一閃即逝。
林風收回手,呼吸略沉:“東瀛來的。”
“柳生新陰流?”上官燕眉頭一皺,“那個以‘燕返’聞名的劍派?”
“不止是劍派。”林風揉了揉眉心,“是整個東瀛最狠的一支劍宗。聽說他們練劍,先殺親父,再斬恩師,為的就是斷儘七情六欲,求那一劍的純粹。”
“聽起來像個瘋子組織。”上官燕冷笑。
“可瘋子才最難對付。”聖女低聲說,“他們不怕死,也不怕痛,隻信手中之刃。”
林風沒接話,轉身走向自己的包袱,從裡麵取出一枚銅質令牌——聖火令。入手微溫,表麵布滿細密裂紋,像是隨時會碎。
他運起內力緩緩注入其中。
刹那間,令牌劇烈震顫,發出一聲清越劍鳴,如同利刃出鞘,劃破夜空。遠處幾隻棲息的夜鳥撲騰著飛走,連風都停了一瞬。
與此同時,林風識海猛然一緊,仿佛有一道銀光自天外斬來,直刺眉心。那劍意迅疾、冷酷,毫無征兆,也不留退路,就像一隻飛燕被攔腰截斷。
【警告:檢測到高危劍意殘留!來源疑似《燕返》原始傳承!】
【建議立即終止探查!】
係統提示剛落,林風已收回內力,聖火令安靜下來,隻剩餘音在空氣中微微震蕩。
他喘了口氣,抹掉額角滲出的冷汗。
這時,上官燕突然開口,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柳生但馬守……就是他。”
林風轉頭看她。
她站在月光與陰影交界處,臉色冷得像冰:“十年前雪夜,我養父被人一刀斃命。那一劍太快,快到連血都沒噴出來,人就已經倒下。後來我才聽說,那叫‘燕返·斷喉’。”
林風沉默片刻:“你確定是他?”
“刀痕角度、出手節奏、收勢時的微頓。”她一字一頓,“我都記在心裡,十年沒忘。”
林風點點頭,沒再多問。他知道有些仇恨不需要證據,隻要一個名字,就能讓人渾身繃緊。
他重新坐下,把聖火令放在膝上,手指輕輕撫過其表麵裂紋。剛才那一瞬間的劍意雖短,但他記下了軌跡——起於虛無,落於咽喉,中途不帶絲毫轉折,完全是舍棄防守、隻為取命的一擊。
“這種劍法,講究的是極致速度。”他說,“但我們有劍氣領域。隻要我能提前感知到他的動作節點,未必擋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