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的手腕還在發麻,血玉簫的尾端抵住地麵,撐住了他半邊身子。剛才那一擊耗得太多,體內幾股劍意又開始翻騰,像是有人拿刀在經脈裡攪。他沒抬頭,隻用眼角掃了眼頭頂的裂縫——那些覆著鱗片的手縮回去了,但沒完全消失,有幾根手指還卡在空間邊緣,像生鏽的鐵鉤掛在斷崖上。
蘇雨眠還在他身後靠著石壁,胎記的顏色淡了些,呼吸還算平穩。他伸手探了下她的脈,跳得慢,但有力。這讓他稍微安心一點。
“走。”他對自己說,聲音乾得像砂紙擦過木頭。
他扶著她站起來,腳下一滑,踩進一道裂痕。地麵立刻抖了一下,裂口往兩邊延伸,發出低沉的哢哢聲。他反應快,立刻往後跳開,抱著蘇雨眠退了十幾步。裂痕停在原地,不再擴大,可裡麵透出一股冷風,帶著鐵鏽和焦木的味道。
係統在這時響了:“檢測到逍遙派殘留氣息,方向東南。”
他皺眉。逍遙派?那不是幾百年前就斷了傳承的門派?怎麼這兒會有痕跡?
但他沒時間細想。頭頂的裂縫又動了,一隻鱗手猛地砸下來,爪子擦過他的肩膀,劃破衣料,在皮肉上留下三道紅印。他反手一簫掃過去,正中手腕關節,隻聽“啪”一聲,骨頭斷裂,黑血噴出來,灑在地上冒起白煙。
那隻手抽了回去。
其他的手也跟著縮回縫隙,動作整齊得不像活物。幾秒後,裂縫合攏,隻剩一條細線掛在空中,像被縫起來的傷口。
林風喘了口氣,低頭看簫。簫身有些發燙,表麵那層藍紋微微閃動,像是剛打完一場硬仗的兵器。他知道不能再拖了,得儘快離開這片地方。
他背起蘇雨眠,用腰帶把她綁牢,然後順著係統提示的方向走。腳下全是碎石,每一步都得小心,踩錯一處,地麵就會扭曲,眼前出現亂七八糟的畫麵——有他在雪地裡練劍的影子,也有他站在高樓邊緣往下跳的幻象。他不理這些,隻盯著前方。
走了大概一炷香時間,地勢開始下降,前方出現一道深穀。穀口兩側立著五塊石碑,排列整齊,上麵分彆刻著“金、木、水、火、土”五個大字。字體古樸,像是用刀一筆一筆鑿出來的。
他走近些,發現“金碑”表麵有微光流動,像是金屬在陽光下反光,可天上根本沒有太陽。烏雲壓得很低,雷聲在遠處滾著,一道電蛇偶爾劈下來,照亮山穀內部,能看到裡麵有大片焦黑的樹樁和倒塌的石柱。
他剛想往前邁步,金碑突然震動。
緊接著,無數金芒從碑麵射出,像針一樣紮向他。他本能地抬簫格擋,可這些光不是普通攻擊,碰到真氣會直接鑽進去,順著經脈往上爬。他感覺右臂一涼,接著是刺痛,像是有細線在血管裡拉鋸。
他立刻撤勁,把右臂的真氣全部抽空。金芒衝到肩頭,沒了依托,自己散了。
“操。”他低聲罵了一句,退後三步。
這些金芒不隻是物理攻擊,還帶著某種規則的力量。剛才那一瞬間,他體內的奪命十三劍劍氣差點被同化,反過來往丹田裡衝。要不是他收得快,現在可能已經傷了自己。
他盤膝坐下,閉眼調息。八荒功在體內轉了一圈,把殘餘的金芒逼到指尖,從少商穴一點點排出去。等最後一絲異樣感消失,他睜開眼,腦子裡開始翻找能用的東西。
天山六陽掌。
這個名字跳出來的時候他自己都愣了一下。這套掌法他隻融合過一次,是從一個殘本裡得來的,原本以為用不上,畢竟他主修的是劍。可這掌法講究陰陽互濟,以柔化剛,正好克製這種純粹的“銳”性力量。
他站起身,把真氣分成兩股,一股走陰脈,一股走陽脈,在右臂交彙時形成螺旋。血玉簫被他橫握在手,隨著真氣運轉,簫身周圍出現一圈淡淡的氣旋。
金碑又動了。
這一次,金芒來得更密,幾乎連成一片光網。林風不退,反而迎上去,右手一揮,簫尖帶著螺旋氣勁切入金芒之中。那些光線撞上氣旋,立刻被卷住,互相碰撞,還沒到他身前就炸成碎片。
他繼續往前走,每一步都穩。
距離金碑還有五丈,金芒的強度突然提升,氣旋開始不穩定。他咬牙,把冰火真氣也加進去,陰陽勁加上寒熱反差,讓氣旋轉得更快。終於,他衝到了碑前。
簫尖點向“金”字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