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的右手還握著那半截斷劍,劍尖朝天,雷環在頭頂緩緩旋轉。他的左臂垂在身側,皮肉焦黑,骨頭露在外麵,血順著指縫往下淌,滴到地上發出輕微的“啪嗒”聲。
他沒動。
剛才那一眼,石壁上的五個字還在腦子裡回蕩——“小心張三豐”。
這個名字他沒聽過。不是謝家的人,也不是天尊那邊的高手。可它出現在這裡,偏偏就在他快撐不住的時候。
係統突然跳出一行紅字:【十七劍非終,需融‘情’‘義’】
林風喉嚨一緊,差點笑出聲來。
“要我融情義?”他聲音啞得像砂紙磨石頭,“我現在連站都快站不穩,你跟我說要講情講義?”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右手還能動,但真氣已經快耗儘了。十八條天地法則在體內亂撞,每撞一下,胸口就像被錘子砸了一記。他知道再這樣下去,不出半個時辰,整個人就得散架。
可那五個字還在牆上,清清楚楚。
他咬牙往前走了一步,膝蓋一軟,差點跪下。他用斷劍撐住地麵,硬是把身子挺直。
“你說不能有情,不能動心,不能救誰,不能管誰。”他盯著石壁,像是在跟誰說話,“那你告訴我,我救雙生的時候,心裡那股熱乎勁兒算什麼?我替他擋雷的時候,明知會死還要衝上去,那又算什麼?”
沒人回答。
隻有風從裂縫裡灌下來,吹得他衣角獵獵作響。
他忽然抬手,把斷劍插進胸口前的衣襟裡,用牙齒撕開左臂上燒焦的皮。皮一掀,底下全是血和白骨。他疼得額頭冒汗,卻一聲沒吭。
然後他盤膝坐下,背靠著石壁。
鮮血順著他的手臂流下來,滲進地底的裂縫。他閉上眼,開始調動最後一點真氣,逼著它往經脈裡走。十八條法則太亂,他沒法完全控製,隻能一點點壓,像搬石頭一樣累。
片刻後,他睜開眼,右手兩指並攏,在石壁下方劃出一道深痕。
“情。”他低聲說,“是我救他時,不想讓他死的念頭。”
第二道痕更深,幾乎鑿進岩心。
“義。”他喘了口氣,“是我寧可自己廢了,也不讓天命挑人祭掉的決心。”
兩字落下,石壁猛地一震。
原本刻著“小心張三豐”的地方,那五個字竟然緩緩移動,向右上方偏移了幾寸。接著,它們和下麵的“情”“義”二字形成一個三角形狀,像是某種古老的標記。
係統沉默了很久。
終於彈出新提示:【檢測到自主意誌突破分卷限製,情義雛形生成,十七劍第一式——“逆命·共生”解鎖條件+10】
林風沒看係統。
他仰頭望著天空,雷雲還沒散,但不再壓下來了。頭頂的雷環也安靜了許多,電光繞著劍尖轉,像是認了主。
“我的劍,從來不是誰給的。”他說,“也不是靠什麼天命、規則、係統來定的。”
他慢慢抬起還能動的右手,指尖輕輕碰了碰石壁上的“義”字。
“我要走的路,沒人走過。我要用的劍,也沒人見過。”
話音剛落,體內突然傳來一陣異樣。
十八條天地法則居然開始自行運轉,不再是亂衝亂撞,而是沿著某種新的軌跡流動。尤其是那股剛融合的雷勁,竟主動沉入丹田,和其他法則纏在一起,形成一股從未有過的力量。
他愣了一下。
這不是係統提示的效果,也不是功法自動升級。更像是……他自己創造了什麼。
“原來如此。”他低聲道,“十七劍不是終點,是因為它根本不需要終點。隻要我想變,它就能一直變。”
他試著把這股新力引到右臂,剛一催動,斷劍就嗡地一震,劍身殘餘的部分泛起一層暗光。雖然還是半截,但握在手裡,竟比之前完整時更穩。
他緩緩站起身,靠著石壁,沒有立刻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