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站在那片星沙之地的中央,腳下沒有聲影,頭頂也沒有天。他握著劍,劍尖朝下,插在虛空中的一點上。剛才那一道潛伏的波動已經退去,黑暗裡再沒有動靜。他知道,試煉結束了。
但他也明白,這不意味著安全。
雙生站在左側,書本貼在胸前,手指還搭在封麵上。她沒說話,隻是看著林風的背影。修士在右邊,玉簫橫在臂前,指節微微泛白。三人的氣息連在一起,像一條不斷流動的線。
林風緩緩抬頭。
“這不是終點。”他說。
他的聲音不高,也不低,就那麼平平地傳出去,在這片無風無浪的空間裡顯得格外清楚。
雙生眨了眨眼,“你說什麼?”
“我們打退了一個東西,但它不是敵人。”林風轉過身,麵向兩人,“它是規則的一部分。是這片世界用來測試闖入者的標尺。”
修士皺眉,“你是說……它故意讓我們贏?”
“不是贏。”林風搖頭,“是放行。它確認了我們的資格。”
他抬起手,掌心浮現出一道光紋,十七道細線交織成網,像是某種印記。那是他融合所有劍道經驗後留下的痕跡。每一根線都代表一種劍意,每一段轉折都記錄過生死之戰。
“我已經觸到了這個世界的極限。”他說,“係統剛剛提示我,當前武道層次已達頂峰。”
雙生愣住,“那……不是好事嗎?”
“對彆人來說是。”林風笑了下,“對我不是。”
他收起手掌,劍柄一轉,短劍從地麵拔出。
“如果武道有儘頭,那它早就該斷了。可你看,江湖還在,劍還在,人還在打,還在死,還在練。”他看向遠方,“說明路沒走完。”
修士低聲問:“你還想往哪兒走?”
“更高的地方。”林風指著前方那片漆黑的虛空,“那裡有裂縫,比之前見過的更深,更冷。我知道進去可能回不來,也可能什麼都得不到。但我不進去,就永遠不知道裡麵有沒有更強的對手,更難的招,或者……真正的劍。”
雙生沉默了一會兒,忽然開口:“我記得你第一次教我用劍的時候,說的不是怎麼殺人,而是怎麼站著。”
林風看了她一眼。
“你說,劍客可以倒下,但不能跪。”她說,“你現在要是停下,算不算跪?”
林風笑了。
這次笑得大聲了些。
修士也跟著笑了,把玉簫夾在指間輕輕一敲,“我這條命是你救的,後來一路走來,也沒覺得自己能活這麼久。現在你說要繼續往前,我總不能在這兒坐下喝茶吧?”
林風點頭,“那就一起。”
三人重新站定位置。林風居中,雙生在左,修士在右。陣型和之前一樣,但感覺不同了。這一次不是為了防禦,也不是為了逃命,而是為了前進。
前方的虛空開始扭曲。
一道裂縫緩緩裂開,邊緣泛著暗金色的光。那不是火焰的顏色,也不是雷電,更像是空間本身被撕開時露出的內力。空氣中有種拉扯感,像是無形的手在推他們回去。
林風邁出一步。
腳剛落地,胸口就傳來一陣悶熱。那是“時空穩固”符文在反應。他能感覺到,這道裂縫排斥外來者,越是靠近,越像走進一麵不斷收緊的牆。
他停下腳步。
“準備好了嗎?”他問。
雙生深吸一口氣,“準備好了。”
修士將玉簫抵在唇邊,沒有吹響,隻是讓氣息貫入其中,“隨時可以。”
林風不再多說。
他將短劍舉過頭頂,十七道劍脈同時震動。這一次不是單獨施展某一種劍法,也不是拚湊幾種技巧,而是讓所有融合過的劍意徹底貫通。謝曉峰的沉穩、燕十三的決絕、楊過的狂放、張三豐的從容、小龍女的輕靈、獨孤求敗的孤傲、阿大的精巧——全都彙入這一劍之中。
劍光衝天而起。
那不是耀眼的光芒,而是一道純粹的線條,筆直地刺向裂縫上方。它不華麗,也不張揚,就像一個人抬手推開一扇門那樣自然。
裂縫抖了一下。
金光劇烈晃動,像是被什麼東西擊中。緊接著,一股反震之力襲來,林風手臂一麻,差點鬆手。但他咬牙撐住,腳下發力,硬生生將劍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