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的劍還插在地裡，左手死死握著劍柄，整個人靠這股力撐住才沒倒下。右臂斷骨的地方像被鈍器反複敲打，每一次呼吸都牽動傷口，疼得他眼前發黑。左耳依舊聽不見，世界安靜得讓人發慌，隻有血順著額角流進眼角，帶來一陣黏膩的刺痛。
黑霧還在翻騰。
三個影子站在不遠處，站位變了。中間那人雙手交疊在胸前，掌心向外翻轉，腳步開始移動，不是直線，也不是弧線，像是踩著某種看不見的格子，忽左忽右，身形扭曲。他一抬手，掌風就到了林風麵前，快得沒有軌跡。
林風勉強側頭，掌風擦過臉頰，皮肉裂開一道口子。他剛想後撤，另一人從側麵突進，一掌拍向腰肋。他擰身卸力，但動作慢了半拍，掌勁還是透體而入，胸口一悶，喉頭湧上一股腥甜。
第三個人沒動手，隻是盯著他，眼神冷得像井水。
林風咬牙，把劍拔出來，在地上劃出一道淺痕，借力後跳兩步。他知道剛才那幾招不是普通武功，那是聖火令的路子——亂、邪、不可測。他腦子裡剛融進的奪命十三劍是殺招，講究節奏和落點，可這套掌法根本不講規矩，連呼吸都錯亂，根本沒法預判。
他喘著氣，額頭全是汗和血混在一起的東西。經脈裡的真氣像斷了線的珠子，串不起來。係統提示還沒消失：“奪命十三劍基礎掌握）”。他現在會，但用不出來。一出手就是空門。
雙生在屏障外看得清楚。
她看到林風被打退，看到他左腳落地時膝蓋一軟，差點跪下去。她攥緊了懷裡的古書，指甲掐進掌心。她不能進去，屏障還在，她試過三次，撞上去就像撞在鐵板上。
但她能做點彆的。
她咬破指尖，血滴在掌心。她閉眼，嘴裡低聲念了一串音節，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她右手在地上畫了個圈，又在裡麵添了幾道線，最後一點眉心，睜開眼。
地麵忽然亮了一下。
八卦方位的虛影浮了出來，淡淡的，像水底的影子。黑霧中的三人腳步同時一頓，原本流暢的步伐突然錯開，中間那個使聖火令的甚至踉蹌了一下。
就是現在。
林風感覺到了。
敵人動作為之一滯，雖然隻有一瞬間，但他抓住了。他不再等完美時機，也不再想完整套路。他把剛學會的“落葉蕭蕭”拆開，隻取其中一段——截、引、挑。他低身衝出去，劍不往前送，而是貼著地麵橫切，像掃落葉一樣，自下而上劃向中間那人的咽喉。
那人反應極快，偏頭躲閃，但動作慢了半拍。劍鋒還是劃了過去，割開喉嚨，血噴出來，濺在林風臉上。
那人瞪大眼睛，手抬到一半，沒能落下。身體僵住，然後慢慢倒下，化作一團黑霧，散了。
係統提示跳出來：“擊敗跨世界武學載體，獲得融合點+8。”
林風拄著劍站著，喘得厲害。他嘴角溢血，右手完全抬不起來，左腿也在抖。但他笑了。不是因為贏了，是因為他終於打出了一次像樣的反擊。
他知道這些敵人不是來殺他的，他們是送功法的。
隻要你能活下來，學到的東西就是你的。
雙生望著屏障內那個搖晃的身影，輕聲說：“你不是一個人在打。”
修士坐在浮石邊上，手裡玉簫還握著，指節發白。他剛才想運功，發現真氣傳不過去。他隻能看著，看著林風一次次被打退，又一次次站起來。現在他看到林風反殺了，心裡震動不小。他低頭看自己手中的玉簫，忽然覺得它不該隻是個樂器。
林風抹了把臉上的血，抬頭看剩下的兩個敵人。
他們沒動，也沒說話。但站位變了，兩人拉開距離，形成夾擊之勢。一個握劍，一個空手，但掌心泛著暗紅的光，顯然是要再用聖火令的功夫。
林風知道接下來更難。
他體內融合點還剩一點，剛打完那一劍，經脈又裂了幾處。他不敢再隨便融合新東西，怕撐不住。他隻能靠現有的本事，一點點耗。
他把劍插進地裡，左手按著劍柄，調集體內殘存的真氣。剛融合的奪命十三劍還在流轉，有些地方順，有些地方卡。他試著把太極的卸力之意摻進去，讓劍勢不那麼直，多點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