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的手指還停在半空,那聲“哢”像是從地底深處傳來的機關啟動音。他沒來得及收回動作,腳下的沙地猛地一顫,緊接著整條通道開始晃動。
頭頂的晶簇簌簌掉落,砸在岩壁上發出清脆響聲。林風立刻把銅片塞回懷裡,十七劍出鞘半寸,橫在身前。他低吼一聲:“彆動!先穩住身子!”
話音未落,地麵裂開一道口子,黑色液體噴湧而出,像沸水般冒著泡。一名武當弟子躲閃不及,腳踝被濺到幾滴。他慘叫一聲跪倒在地,褲管迅速發黑,皮膚開始脫落,露出底下泛白的筋肉。
“退後!”林風一腳踢起一塊碎石,扔向液體邊緣。石頭剛落地就發出“滋”的一聲,冒起白煙,轉眼化成粉末。
謝曉峰一把拽過兩名靠前的弟子,將他們推到牆邊。他自己貼著岩壁站定,目光掃過四周,發現那些晶簇正微微發亮,像是感應到了什麼。
張鬆溪蹲下檢查傷者,剛伸手探脈,就被俞蓮舟攔住。“彆碰,這東西有毒。”
“不是普通毒。”張鬆溪盯著那黑液流動的方向,“它在往低處走,但速度比水慢,說明有重量,也可能帶勁力。”
林風咬牙,抬手一掌拍向地麵裂縫。真氣炸開,泥沙飛濺,黑液暫時被壓下去幾息。但他知道撐不了多久。
“所有人貼牆!不準踩沙地!”他大聲下令,“謝兄,你帶輕傷的往高處挪;張兄,用鐵針測風向;俞二俠,幫我守住這條縫!”
謝曉峰點頭,扶起一個腿上有擦傷的弟子,快步走向通道右側一處凸起的岩台。那裡離地麵有三尺高,勉強能站人。幾名武當弟子互相攙扶著跟上去,腳步踉蹌但不敢停下。
張鬆溪從袖中取出一根細長寒鐵針,懸在空中。針尖微微晃動,最後指向通道深處。他皺眉:“氣流是從裡麵出來的,說明那邊可能有出口,或者空腔。”
林風沒回應。他和俞蓮舟並肩站在裂縫前,兩人同時出掌,真氣交織成網,壓住不斷上湧的黑液。可裂縫越裂越大,已經有三條分支向外延伸,像蛛網一樣爬向四周。
“擋不住了。”俞蓮舟沉聲道,“再這麼下去,我們都會被困在裡麵。”
林風收掌躍起,十七劍全數出鞘,劍氣橫掃而過,斬斷幾根垂下的晶簇。那些晶體掉落後滾入黑液,瞬間融化,連渣都沒剩。
“拿這個當墊腳石!”林風指著被斬落的晶簇,“先往高處走!”
眾人立刻動手,把較大的晶塊堆在相對乾燥的地麵上,搭出一條臨時通路。受傷的弟子由同伴背著,一步步挪向岩台。過程中有人腳滑,差點跌進黑液,被謝曉峰一把抓住手腕拉了上來。
“謝謝……”那人喘著氣。
謝曉峰沒說話,隻是輕輕點頭,隨即轉身盯住下方。那片黑液已經蔓延到岩台底部,正緩慢往上爬。
林風最後一個跳上高地,十七劍歸鞘,抹了把額頭的汗。他環顧四周,七個人裡有兩個重傷,三個輕傷,剩下的也都臉色發白。
“現在怎麼辦?”一名弟子低聲問。
沒人回答。
張鬆溪再次拿出羅盤,結果指針亂轉,根本無法讀數。他歎了口氣,收起來,轉而掏出一小包石灰粉,撒向空中。粉末飄了幾寸就凝滯不動,像是被什麼東西吸住了。
“空氣不對勁。”他說,“這裡有禁製,壓製外力。”
林風摸了摸胸口,銅片已經不再發熱,反而冰涼刺骨。係統依舊沉默,沒有提示,也沒有警告。他知道這意味著危險等級超出了識彆範圍。
“剛才那道門。”他看向通道儘頭,“是不是我們觸發了什麼?”
謝曉峰望著那扇由沙與晶簇構成的拱形結構,輕聲道:“那不是門,是封印。我們聽到的‘哢’,是鎖開了。”
“也就是說,”張鬆溪接話,“我們不是找到了終點,而是放出了什麼東西。”
林風盯著地麵不斷擴大的黑液池,緩緩點頭:“看來是。”
俞蓮舟突然抬手,示意安靜。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幾秒後,一陣細微的震動從腳下傳來,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地下移動。
“它還沒完。”林風握緊劍柄,“這隻是開始。”
他轉向眾人:“接下來誰都不能單獨行動,受傷的靠中間,我和謝兄斷後。張兄負責探路,俞二俠押隊。我們沿著岩壁往深處走,找下一個高點。”
“萬一前麵也沒路呢?”有人小聲問。
林風看了他一眼:“那就等死。但現在,我們還能走一步是一步。”
隊伍重新列陣,沿岩壁緩慢前行。黑液在身後持續蔓延,所過之處,沙地腐蝕,晶簇崩解。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酸腐味,嗆得人喉嚨發癢。
走了約莫十幾步,前方出現一處斷裂帶。原本連續的岩壁在這裡塌陷下去,形成一個深坑,底下全是翻滾的黑液。
“過不去。”張鬆溪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