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沒有呼吸的男人。
他身上穿著嶄新的道袍與周圍的血汙形成鮮明對比,保持著近乎禪定的坐姿,四肢和頭顱被沾滿血汙的鐵鏈緊緊纏住固定在床上不能動彈。
更令人心驚的是,他彎曲的膝上各放置一具嬰兒骸骨,細小脆弱的骨架被擺放得極其端正,仿佛某種邪異的供奉。
男的?
還他媽是道袍?
還抱倆孩子?
林野覺得自己的腦細胞有點不夠用了。
這啥意思啊?
他的表情讓直播間哈聲一片。
“這就是直男式的震驚嗎?哈哈哈哈,那很絕望了。”
“好笑嗎?我隻看到一個絕望的直男。”
“不是哈哈哈哈,對不起我想歪了,我自己麵壁去。”
“先彆笑了,大家還記不記得鬼新娘的家人和屠夫剛才都提到過大師,會不會就是眼前的這個人?”
“嘶……樓上說的有道理,這大師那麼貪財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不過大師為什麼會被困在豬肉鋪?這屠夫不老實。”
“但是從屠夫剛才的表現來看,他似乎很懼怕大師。”
“我越來越好奇這背後的真相到底是什麼了。”
……
林野觀察著眼前的屍體,從露出的手腕處可以看到屍體的表麵刻滿了符文。
他看不懂也不知道這些符文的用處是什麼。
隻試探性的出聲:“Hell……O?”
並沒有回應。
就在林野以為這不過是一具普通屍體時,男人眼瞼倏然掀起,那是一雙極其漆黑的瞳孔,深不見底。
他緩緩轉動眼球,目光掠過林野,仿佛穿透了他,望向他身後虛無的空氣。
“外來者……”男人的聲音低沉沙啞,卻奇異地平穩,“……鬼新娘的賓客。”
林野順著他的目光回頭,身後空無一人,隻有陰冷的風打著旋。
“你也認識鬼新娘?”
“這裡沒人不認識她。”男人淡淡道,眼中極快地掠過一絲難以捕捉的情緒,像是悲憫,又像是倦怠,“鎮中亡魂,皆死於她一夜之怒。怨氣不散,此地便成了與世隔絕的詭鎮。”
林野沒有盲目的輕信他的一麵之詞:“你說的不對吧。”
男人淡然反問:“何出此言?”
“鬼嬰的死和老婆婆女兒的死分明是人為,跟鬼新娘沒有關係。”
他晃了晃手中的定魂釘:“剛才屠夫說這是用來布陣的釘子,叫什麼……哦,對——七星釘魂陣,想必正是來自大師的手筆?”
男人的目光落在定魂釘上,瞳孔幾不可察地微微一縮,那平靜無波的臉上,終於出現一絲裂痕,並非恐懼,而是一種深沉的訝異,仿佛看到了某種絕無可能出現的變數。
這東西……怎麼可能會出現在一個外來者身上?
林野見他不說話,好心提醒道:“身為大師,你沒什麼要解釋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