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村民爆發出歡呼聲。
沈空青也鬆了口氣,整個人都快虛脫了,她剪斷臍帶,用乾淨的布把哇哇大哭的嬰兒包好,遞給旁邊已經看傻的錢衛東。
“男孩,六斤左右,很健康。”
她啞著嗓子交代。
可她剛一動,就感覺身下一熱。
她低頭一看,孕婦身下,血又湧了出來,比剛才還凶。
錢衛東剛把孩子包好,一回頭就看到了這嚇人的一幕,臉“唰”地一下全白了。
【子宮:“不行了……我沒勁兒了……門關不上了……血止不住……”】
【心臟:“血壓在掉!快!快想辦法!我要停工了!”】
“血崩了。”沈空青的嗓子乾得冒火,沙得厲害。
她身子晃了晃,差點摔倒。
“丫頭!”錢衛東一手抱著孩子,另一手趕緊扶她。
“我沒事。”沈空青推開他,從那個布包裡又掏出個東西。
是個卷起來的、更小的布包。
她單手一甩,布包攤開,是一排長短不一的銀針。
錢衛東心裡咯噔一下。
這丫頭出門到底帶了多少家當?
車鬥外頭,那老婆子和男人聽見哭聲,早就憋不住了。
“生了!生了!我大孫子!”老婆子激動地拍著巴掌,就要往車上爬。
“讓我看看我兒子!”男人也跟著湊上來。
“你們在乾啥!咋還不讓我看我大孫子!是不是我大孫子有毛病!”
她一邊叫,一邊扒著車鬥,腦袋拚命往裡伸。
男人也急了:“大夫,孩子沒事吧?”
沈空青懶得理他們,捏起一根最長的銀針,看都沒看,手腕一轉就紮進了產婦肚子上的穴位。
錢衛東看得直抽冷氣。
他認得那個位置,是“關元穴”,管著人一身的元氣,亂紮會出人命的。
可沈空青的手一點沒停。
第二針,第三針……
她的手快得看不清動作,幾根銀針就穩穩地紮在了產婦的小腹和腿上。
“你……你這是……”錢衛東話都講不利索了。
【子宮:“……疼!但是……有勁兒了……”】
那子宮得了這股力,本來軟成一攤的肌肉,立刻猛地抽動、收縮起來。
而那股往外冒的血,流得慢下來了,從湧,變成了流,又從流,變成了滲。
最後,隻剩下零星的血跡。
止住了。
真的止住了!
錢衛東瞪大了眼睛,看看沈空青手裡的針,又看看身下幾乎不再流血的產婦,張著嘴,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蘇合香這也太深藏不露了吧!
沈空青吐出一口濁氣,頭上的汗珠順著臉頰滑下來,滴在滿是血汙的車鬥上。
她感覺自己渾身的力氣都被抽乾了,眼前一陣陣發黑,手都在抖。
救活一個死嬰,又從鬼門關前拉回一個大出血的產婦,就算是她,也到頭了。
【跑跑:“宿主,你透支了!快喝口靈泉水!不然你就要暈了!”】
沈空青沒理它,她靠著車鬥的欄杆,緩了好一會兒,才把那陣眩暈壓下去。
嬰兒的哭聲依舊響亮。
車鬥下,一直被攔著的老婆子和男人,一聽到血止住了,立刻就瘋了一樣想往上爬。
“我大孫子!我的大孫子!”
“行了,上來吧。”錢衛東對著車下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