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七:《靈魔學堂的第一堂課》
同心域的晨霧還沒散儘時,“靈魔學堂”的木門就被推開了。
新上任的先生姓周,是個剛從同心學院畢業的年輕人,靈族血統,卻在魔族的聚居地長大——他爹是靈族的教書先生,當年為了傳播雙語典籍,舉家搬到了魔域邊緣,結果在這裡遇見了周先生的娘,一位會用魔紋繡靈鳥的魔族繡娘。
周先生站在講台上,看著底下坐著的三十多個孩子,心裡有點發緊。孩子們的模樣五花八門:靈族的小姑娘梳著雙環髻,發間彆著會發光的靈草;魔族的小男孩留著尖尖的小角,校服袖口偷偷繡著魔狼圖案;還有幾個混血的孩子,有的左眼金右眼紫,有的左手泛著靈光右手纏著魔氣,正好奇地打量著他。
“今天是我們的第一堂課,”周先生清了清嗓子,儘量讓聲音聽起來沉穩些,“我們不講《靈魔通史》,也不練基礎法術,就聊聊‘名字’。”
他轉身在黑板上寫下兩個字,左邊是靈族的金紋“靈”,右邊是魔族的紫紋“魔”,中間用粉筆圈了個圈,把兩個字連在一起。“誰能說說,你們的名字裡,藏著什麼故事?”
第一個舉手的是坐在第一排的靈族小女孩,叫靈溪。她站起來,聲音細細的:“我娘說,我出生那天,靈脈泉的水突然變清了,能看見水底的魔石,所以給我取名‘溪’,說靈水和魔石能一起發光。”
周先生笑著點頭:“說得真好。靈水映魔石,就像你現在坐在魔族的小石頭旁邊,是不是也很和諧?”
靈溪看了看同桌的魔族小男孩,小石頭正偷偷用指尖逗她發間的靈草,聞言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惹得全班都笑了。
“我來說!”小石頭“騰”地站起來,他的羊角辮上係著根靈族的紅繩,“我爹是魔族的石匠,我娘是靈族的畫師,他們一起給同心塔刻浮雕,我娘說我哭聲像敲石頭,就叫‘石頭’,還說靈族的紅繩能讓我脾氣變好。”他晃了晃辮子上的紅繩,“你們看,我現在很少打架了!”
孩子們又笑起來,一個混血小男孩舉手說:“我叫阿融,我娘是靈族醫師,我爹是魔族藥師,他們說生我的時候,靈參和魔藤第一次在藥罐裡融在了一起,所以叫‘融’。”
周先生的心漸漸暖起來。他小時候總因為“靈魔混血”被嘲笑,爹教他讀靈族典籍時,鄰居的魔族大嬸會偷偷塞給他魔紋餅乾;娘教他繡魔紋時,靈族的教書先生會送他靈族的啟蒙課本。那時他不懂,為什麼明明大家相處得很好,卻總有人說“靈魔不該在一起”。直到在同心學院讀到林辰爺爺他們的故事,才明白:偏見就像蒙眼的布,扯掉了,才能看見真實的世界。
“其實老師的名字也有故事,”周先生等孩子們安靜下來,緩緩開口,“我叫周和,‘和’是‘和睦’的‘和’。我爹說,他當年在魔域教書,被人罵‘靈族奸細’,是我娘用魔紋護住了他的書箱;我娘說,她繡靈鳥被魔族長老罰跪,是我爹用靈泉給她敷腫了的膝蓋。他們說,‘和’不是誰變成誰,是你做你的靈族,我做我的魔族,卻能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飯。”
他指著黑板上的兩個字:“就像‘靈’和‘魔’,不是非此即彼,是可以像這樣,圈在同一個圈裡,各有各的模樣,卻又緊緊挨著。”
正說著,窗外傳來一陣喧嘩。孩子們探頭去看,隻見幾個挑著擔子的商販從學堂門口經過——靈族的商販筐裡裝著魔族的紫米糕,魔族的商販籃子裡擺著靈族的桂花糖,彼此笑著打招呼,聲音洪亮得像敲鑼。
“你們看,”周先生指著窗外,“他們不需要誰變成誰,卻能把對方的東西當成寶貝。這就是‘和’。”
第一堂課快結束時,周先生給孩子們布置了作業:“回家問問你們的爹娘,他們和‘不一樣’的人相處時,最溫暖的瞬間是什麼。明天我們把這些故事寫在紙上,貼滿這麵牆。”
孩子們歡呼著跑出教室,靈溪拉著小石頭的手,說要帶他去看靈脈泉裡的魔石;阿融追著幾個混血孩子,興奮地討論著該怎麼寫自己的故事。周先生站在講台上,看著他們的背影,突然覺得肩膀上的擔子輕了許多。
他從抽屜裡拿出一本泛黃的筆記本,是爹留給她的,裡麵夾著一張老照片:年輕的爹和娘站在魔域的土坯房前,爹手裡拿著靈族的《啟蒙錄》,娘懷裡抱著繡著靈鳥的魔紋布,兩人笑得比陽光還燦爛。照片背麵寫著一行字:“讓孩子知道,差異是禮物,不是詛咒。”
周先生拿起粉筆,在黑板的角落裡畫了個小小的笑臉,一半金一半紫。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笑臉仿佛活了過來,在光影裡輕輕搖晃。
他知道,這堂課教給孩子們的,不隻是“名字”的故事,更是“接納”的勇氣。就像林辰爺爺說的:“改變世界的,從來不是驚天動地的壯舉,是一個個普通人,願意對‘不一樣’的人,露出一個笑臉。”
第二天一早,周先生剛推開學堂的門,就愣住了。牆上已經貼滿了孩子們的作業紙,有的畫著靈族奶奶給魔族孫子喂飯,有的寫著魔族大叔幫靈族姑娘修屋頂,最上麵那張是靈溪和小石頭一起畫的——兩個手拉手的小人,一個紮雙環髻,一個長小尖角,背景是金紫相間的天空,旁邊歪歪扭扭地寫著:“我們是朋友。”
周先生笑著擦了擦眼角,轉身在黑板上寫下今天的課題:“如何用靈族的絲線,繡出魔族的花。”
窗外的陽光正好,學堂裡的讀書聲朗朗響起,像一首永遠唱不完的共生謠。
喜歡混沌龍血:廢柴少主的逆襲請大家收藏:()混沌龍血:廢柴少主的逆襲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