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十二：《靈魔醫者的第一劑跨界藥》
同心域的西坡上，有座特彆的藥廬。
廬頂一半鋪著靈族的青瓦，一半蓋著魔族的黑氈，門楣上掛著塊木牌，寫著“雙妙堂”——取“靈魔雙妙，共愈沉屙”之意。廬主是兩位老者，靈族的白須醫仙秦仲，擅長用靈力疏導經脈，藥箱裡總備著靈泉釀的藥液；魔族的紫袍醫巫鳳姨，精於以魔氣拔除邪祟，丹爐裡常煉著魔焰燒的藥丸。兩人原本各守一方，十年前因一場席卷兩族的瘟疫相遇，從此便在這西坡搭了藥廬，聯手行醫。
這日清晨，藥廬剛開門，就抬來個危急的病人。是個靈魔混血的少年，躺在擔架上，麵色時而發青時而泛紅，呼吸急促得像風中殘燭。送他來的是對老夫妻，靈族的父親抹著淚：“先生，孩子突然昏迷，靈族醫師說他魔氣逆行，魔族巫醫說他靈力紊亂，都不敢治啊！”
秦仲搭脈的手指微微一顫，指尖的靈力探入少年體內，立刻被一股狂暴的魔氣彈回；鳳姨捏著少年的手腕，掌心的魔氣剛要注入，又被亂竄的靈力逼退。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凝重——這是靈魔雙力在少年體內互搏，單打獨鬥隻會讓情況更糟。
“得用‘對衝調和法’。”秦仲沉聲道，從藥箱裡取出三株靈草：“清靈草可鎮靈力，需用晨露浸潤；靜心花能穩心神，得用月光滋養。”
鳳姨點頭，打開丹爐：“我這有蝕魔藤和鎮魂果，蝕魔藤能柔化魔氣，鎮魂果可定魂魄，需用魔焰溫養三個時辰。”
兩人分工協作，秦仲在少年周身布下靈紋陣，用靈力畫出淺淺的金光，像層溫柔的網，暫時困住暴走的雙力；鳳姨則在陣外燃魔香，紫煙順著金光的縫隙滲入，一點點安撫躁動的氣息。藥廬裡靜得隻剩丹爐的咕嘟聲和少年的喘息聲，陽光透過窗欞，在地上投下金紫交錯的光斑，像在為他們加油。
午時剛過，第一味藥成了。秦仲將清靈草與靜心花搗成泥，混入靈泉露，調成碧綠色的藥液；鳳姨把蝕魔藤和鎮魂果煉成丹，裹上魔焰灰，搓成紫黑色的藥丸。兩人捧著藥走到少年床前，秦仲指尖凝起靈力，輕輕點在少年眉心，鳳姨同時屈指一彈，藥丸精準落入少年口中。
奇妙的事發生了。
藥液入喉，化作一道清涼的金流，順著少年的經脈緩緩遊走，所過之處，暴走的靈力像被安撫的烈馬，漸漸溫順；藥丸下肚，融成一股溫潤的紫霧，在少年的丹田慢慢擴散，亂竄的魔氣似遇春風的寒冰，緩緩消融。更妙的是，金流與紫霧在少年心口相遇，沒有衝撞，反而纏纏繞繞，凝成一團淡金色的暖光，像顆小小的太陽，一點點驅散少年臉上的青紅。
“成了！”鳳姨鬆了口氣，額角的汗珠順著紫袍滾落。
秦仲也抹了把汗，看著少年漸漸平穩的呼吸，眼裡閃過笑意：“這‘雙調和劑’，比我們上次試的方子穩多了。”
原來，這十年裡，兩人從未停止嘗試。靈族的藥液太寒，就加魔族的暖石調和；魔族的藥丸太烈，就摻靈族的涼露中和。光為了配出適合混血體質的藥，他們就熬壞了百餘個丹爐，用儘了千餘種藥材，才摸索出這“金紫相濟”的法子。
傍晚時分，少年醒了。他眨著眼睛，左眼泛著靈光，右眼閃著魔氣，卻不再衝突，反而透著股機靈勁兒。“爺爺，奶奶……”他虛弱地開口，聲音雖輕，卻中氣十足。
老夫妻喜極而泣，要給兩位醫者磕頭，秦仲連忙扶起他們：“孩子能好，是他自己的生機頑強，也是靈魔雙力本就該相生相濟。”
鳳姨則取來個藥瓶，裡麵裝著剛調好的藥膏：“這是鞏固用的，靈族的玉脂摻了魔族的膏脂，每日抹在太陽穴，能讓雙力更平和。”
消息很快傳遍同心域。靈族的產婦難產，來求秦仲用靈力助產，鳳姨便在旁燃魔香安神；魔族的孩童中了邪祟，來請鳳姨用魔氣驅邪，秦仲就配靈液固本。甚至有兩族的醫師專程來“雙妙堂”求學，秦仲和鳳姨從不藏私，把“靈魔藥引配伍表”掛在牆上，任人抄錄。
“您二位就不怕彆人學了去，搶了生意？”有年輕醫師不解。
秦仲捋著白須笑：“醫者不是商人，能多個人治病，就少個人受苦。靈族的藥能治魔，魔族的藥能醫靈，本就該讓更多人知道。”
鳳姨補充道：“就像這藥廬的頂，青瓦擋雨，黑氈禦寒，缺了誰都不行。治病也一樣，靈法治標，魔法固本，合在一起才是周全。”
深秋時節，一場秋雨過後，藥廬的後院長出了株奇怪的植物。根莖是靈族的清靈草，葉片卻是魔族的蝕魔藤，頂上開著朵金紫相間的花，引來靈族的蜂和魔族的蝶，圍著花朵嗡嗡起舞。
秦仲和鳳姨站在花前，相視而笑。秦仲伸手，靈力注入草根，花朵的金色更亮了；鳳姨抬手，魔氣拂過葉片，花瓣的紫色更豔了。“這才是最好的藥引啊，”秦仲感歎，“靈魔本就該長在一起。”
鳳姨摘下片葉子，放在鼻尖輕嗅：“明年，我們就用它入藥，取名‘同心草’如何？”
暮色漸濃，藥廬的燈亮了起來，一半是靈火的暖黃，一半是魔焰的幽藍，在西坡上像顆溫柔的星。遠處傳來秦仲教弟子辨藥的聲音，混著鳳姨誦念魔醫口訣的調子，竟異常和諧。
他們知道，這劑跨界藥隻是個開端。未來，會有更多靈魔合製的藥物治愈傷痛，會有更多靈族與魔族的醫者攜手救人，讓靈的仁心與魔的仁術融在一起，釀出比丹藥更珍貴的東西——那是跨越種族的慈悲，是能撫平一切傷痕的同心之愛。
就像鳳姨刻在丹爐上的字：“藥無靈魔，愈者為上；醫無分彆，救人為本。”
下一章：《靈魔樂師的第一首合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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