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共生之力，重塑平衡
林衍站在同心域的中心廣場時，金紫色的陰雲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壓下來，像一塊浸了墨的棉絮，沉甸甸地墜在每個人心頭。靈脈泉的泉眼已經開始泛出黑色的淤渣，咕嘟咕嘟地冒著泡，旁邊的魔源潭更糟，紫黑色的潭水縮成了一個小水窪，邊緣結著焦黑的痂——那是靈力與魔力失衡到極致的征兆。
“林哥！”靈玥抱著懷裡的指路葉，小跑過來，葉片已經蔫了大半，“靈木林的樹開始落葉了，明明是夏天……”她的聲音帶著哭腔，身後跟著的墨石也低著頭，手裡的魔焰石黯淡無光，連平時最活躍的火苗都縮成了豆大一點。
不遠處，阿禾蹲在共生橋邊，正試圖把墜落的石板拚回去，可剛放上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推開，“啪”地摔在地上。阿蠻站在她身邊，手裡的鐵鍋冒著黑煙，鍋裡的共生湯灑了一地，原本融合了靈米與魔豆的香氣，此刻隻剩下焦糊味。“這橋……快塌了。”阿蠻的聲音發顫，平時總是樂嗬嗬的臉，此刻爬滿了焦慮。
柳婆婆拄著拐杖，顫巍巍地走到林衍麵前，從袖中掏出一個布包，打開是半塊乾硬的靈米糕。“這是……開春時和石老婆子分著吃的，她說魔源潭的水，泡靈米糕最好吃。”老人的手抖得厲害，“現在……連水都沒了。”
烏山老站在魔源潭邊，望著縮水的潭水歎氣，他腳邊放著兩個酒葫蘆，一個是靈溪釀的果酒，一個是墨影泡的藥酒，如今都空了。“當年我和老陳打賭，說這潭水能養出雙色魚，現在看來……”他沒再說下去，隻是用粗糙的手掌摸著潭邊的石壁，那裡還刻著他和陳鬆翁劃的賭線。
林衍的目光掃過每一張焦灼的臉，又落在廣場中央的同心碑上。石碑上的“共生”二字已經模糊，金紫兩色的紋路像乾涸的血痕，正一點點褪去。他深吸一口氣，掌心緩緩升起一團金紫色的光——那是混沌空間裡凝練出的共生之力，此刻在他手中流轉，像揉碎的星辰。
“大家都過來。”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安定人心的力量，“靈脈泉和魔源潭，不是靠一個人能救的。”
靈玥愣了愣，第一個跑過來：“林哥，我能做什麼？指路葉雖然蔫了，但我能讓它重新紮根！”她說著，將葉片貼在地上，指尖注入靈力，蔫黃的葉邊竟慢慢泛出綠意。
墨石也跟著上前，握緊手裡的魔焰石：“我的火，能燒儘潭裡的淤渣，但需要靈脈泉的活水引著。”他看向靈玥，眼神裡少了平時的冷硬，多了些期待。
阿禾眼睛一亮，拍了拍身上的灰：“我會壘石頭！當年和阿蠻一起搭過灶，共生橋的石板，我們能一塊塊砌回去！”阿蠻立刻點頭：“我去找柴火，燒點熱水，給大家潤潤喉！”兩人相視一笑，仿佛已經忘了剛才的焦慮。
柳婆婆把靈米糕遞給林衍：“這糕……能用上嗎？”林衍接過，掰了一小塊放進靈脈泉的淤渣裡：“您的心意，比什麼都有用。”話音剛落，那小塊米糕竟融化在黑渣裡，冒出一串細小的氣泡。
烏山老眼睛一亮，拿起空酒葫蘆：“我知道靈溪的泉眼在哪！當年幫她挖的，就在靈木林深處！”烏山老年輕時是石匠，靈溪的泉眼正是他一錘一錘鑿出來的。
“我帶你們去！”靈玥舉著重新煥發生機的指路葉，葉片指向靈木林的方向，“葉尖朝那邊，那裡有水汽！”
林衍點頭，看向烏山老：“麻煩您帶些人去清淤，靈脈泉的水，得靠泉眼引過來。”又轉向阿禾和阿蠻：“你們組織人修橋，缺什麼找我。”最後，他看向墨石：“你跟我來，魔源潭的淤渣，需要你的火和我的共生之力一起淨化。”
“好！”眾人齊聲應和，剛才的頹喪像被風吹散的煙，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忙碌的活力。
靈木林深處，靈玥的指路葉在前方引路，葉片上的紋路越來越亮。“就在前麵！”她指著一片茂密的灌木叢，那裡的泥土果然比彆處濕潤。烏山老掄起錘子，幾下敲開表層的土壤，一股細流突然湧了出來，帶著清冽的聲響。“通了！”靈玥歡呼著，將指路葉插進土裡，“快！引到靈脈泉！”眾人立刻用石塊壘起小水渠，清澈的泉水順著渠道流淌，所過之處，枯黃的草木都抬起了頭。
靈脈泉邊，柳婆婆和幾個老人正用木勺舀出淤渣，陳鬆翁的孫子提著水桶跑來跑去，把清澈的泉水倒進泉眼。“奶奶你看！水變清了！”孩子的歡呼聲裡，靈脈泉的黑色漸漸褪去，露出底下圓潤的鵝卵石，陽光照進去，能看到石縫裡藏著的小魚——那是靈溪當年放進去的，居然還活著。
魔源潭這邊，林衍和墨石正合力淨化淤渣。林衍將共生之力注入潭中，金紫色的光包裹著黑色的淤渣，墨石則控製著魔焰，讓火焰保持在剛好能燒儘雜質又不損傷潭底的程度。“再加把勁！”林衍喊道，掌心的光芒更盛，那些淤渣在光與火的作用下，漸漸化作無害的灰燼，被風吹散。墨石的額角滲著汗，卻笑得燦爛：“沒想到，我的火還能這麼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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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生橋旁，阿禾和阿蠻帶領著大家砌石板，阿蠻燒的熱水在一旁冒著熱氣，誰累了就喝一口。“這塊石板得斜著放，才能卡住！”阿禾指揮著，手裡的泥刀翻飛，她和阿蠻當年搭灶的默契，此刻全用在了修橋上。路過的孩子也來幫忙，用小手捧著鵝卵石，填進石板的縫隙裡。
到了午後，靈脈泉已經徹底變清，泉眼湧出的水潺潺流動，倒映著天上的雲。魔源潭的紫水也恢複了活力，潭麵上泛著粼粼波光，烏山老扔進的酒葫蘆浮在水麵上，像個調皮的標記。共生橋重新架了起來，石板間嵌著孩子們放的鵝卵石，陽光照上去，五顏六色的，比以前更漂亮了。
林衍站在同心碑前，看著眾人忙碌的身影——靈玥正教墨石用指路葉探測水汽，兩人的笑聲傳到很遠；阿禾和阿蠻在橋邊搭起了新的灶台，鍋裡飄出熟悉的共生湯香；柳婆婆和烏山老坐在泉邊，分著剛蒸好的靈米糕，老人的笑聲像曬乾的棗子，又甜又暖。
他抬手，將掌心的共生之力輕輕按在同心碑上。金紫色的光芒順著石碑蔓延，那些模糊的“共生”二字漸漸清晰，甚至比以前更亮了。石碑震動了一下，散發出的光籠罩了整個同心域，靈木林的樹葉重新變綠，魔焰石的光芒溫暖明亮，連空氣裡都飄著金紫色的光點，像撒了一把星星。
“成了！”不知是誰喊了一聲，眾人都圍過來，看著重新煥發生機的同心域，眼裡閃著光。
靈玥指著天空：“陰雲散了！”大家抬頭，果然看到金紫色的陰雲正在散開，露出湛藍的天，陽光灑下來，落在每個人臉上，暖洋洋的。
墨石碰了碰靈玥的胳膊：“你的指路葉，借我看看。”靈玥挑眉：“不給，除非你教我玩火。”兩人的打鬨聲，像一串清脆的風鈴。
阿禾舀起一碗共生湯，遞給阿蠻：“嘗嘗，加了靈米和魔豆！”阿蠻喝了一大口，咂咂嘴：“比上次的還香！”
柳婆婆拉著烏山老：“走，回家拿棋盤，就在泉邊下，我讓你三子。”烏山老笑：“老太太又耍賴！”
林衍看著這一切，掌心的共生之力漸漸收回，心裡一片溫暖。他終於明白混沌老者說的“道劫的真諦是相信”——相信那些一起搭灶、一起修橋、一起分食一塊米糕的日子，相信靈與魔從來不是對立的詞，而是像靈脈泉與魔源潭，看似不同，卻在同一片土地上，滋養著彼此。
夕陽西下時，同心碑的光芒與晚霞融在一起，金紫相間，溫柔得像一首詩。林衍知道，這不是結束，而是新的開始。同心域的共生故事，會像靈脈泉的水，一直流淌下去，帶著每個人的溫度，流向很遠很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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