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沒有真實的喊殺聲,隻有無數兵魂意念凝聚成的、如同金鐵交擊般的肅殺風暴,席卷整個石窟!
沉寂了數百年的古代軍魂,在將軍佩劍的悲鳴召喚下,徹底蘇醒,化作一道道手持虛幻兵刃的黑色洪流,從四麵八方的岩壁陰影中湧出,帶著冰冷刺骨的死意,無差彆地衝向王平三人和歸墟小隊!
戰鬥,在瞬間爆發至白熱化!
“結陣!禦!”寒鴉祭司厲喝一聲,手中白骨羅盤爆發出慘白的光芒,與兩名鴉成員迅速背靠背結成三角陣型。
羅盤光芒化作一道凝實的慘白護罩,將三人籠罩。
兵魂的刀槍劍戟砍在護罩上,爆發出密集的火星與刺耳的摩擦聲,護罩劇烈波動,卻暫時穩固。
兩名鴉成員則不斷射出暗藍色的能量箭矢,每一箭都能精準地點燃一個兵魂,讓其發出無聲的哀嚎後消散,效率極高,但兵魂數量仿佛無窮無儘!
另一邊,王平三人的處境更加凶險!
黃曼將王平護在身後,玉手翻飛,金針如雨,帶著破邪清光,精準地刺入靠近兵魂的靈體核心,每一針都能讓其動作一滯,身形淡化。
魏子騰則手持兩把經過聖光強化的短刃,舞得密不透風,配合著不時扔出的閃光彈和聲波手雷,勉強抵擋著潮水般的攻擊。
但兵魂的攻擊蘊含著強烈的戰場殺伐意誌與怨念侵蝕,每一次格擋都讓魏子騰手臂發麻,心神震蕩。
黃曼布下的簡易防禦結界在數波衝擊後便已搖搖欲墜。
“平哥!想想辦法!數量太多了!”魏子騰氣喘籲籲地喊道,手臂上已被一道槍芒劃開一道深可見骨、泛著黑氣的傷口。
王平背靠冰冷的岩壁,臉色慘白如紙,身體因重傷和消耗而劇烈顫抖,但他的眼睛,卻死死盯著石窟中央那柄嗚咽不止的黑紅長槍!
他的共情力,在這生死關頭,反而與長槍散發出的磅礴怨念產生了更加深刻、更加危險的連接!
不再是碎片化的畫麵,而是海嘯般的信息洪流直接衝入他的識海!
這一次,他聽到的不再是單純的咆哮,而是無數交織在一起的、充滿了極致情緒的低語與呐喊!
“奸臣當道……忠良何罪……?!”充滿了不甘與憤懣的質問!
“陛下……您為何不信臣……!”蘊含著被至親背叛的巨大痛苦!
“邊關告急……山河破碎……恨不能馬革裹屍……卻死於……牢獄鴆殺……!”壯誌未酬的滔天遺憾與對國事的深切憂慮。
“是誰……是誰構陷於我……?!那封信……是假的!是假的啊!”對真相的執著追尋與巨大的冤屈。
“我不服……不服……蒼天無眼……!”最終化為毀滅一切的暴戾。
這些低語,如同億萬根燒紅的鋼針,反複穿刺著王平的精神。
但在這極致的痛苦中,他的“真實視界”卻捕捉到了一些不協調的雜音,一些……被更強大的怨恨刻意掩蓋或扭曲的細微痕跡!
在戚將軍對“奸臣”和“昏君”的滔天恨意之下,似乎還隱藏著一絲……更深沉的、針對某個無法言說、無法名狀的存在的恐懼與疑惑?
一段極其模糊、幾乎被主意識抹去的記憶碎片,如同沉船碎片般浮上王平的心頭:
——陰暗的牢房中,彌留之際的戚承影,並非隻有對奸臣的恨,眼神深處,似乎還倒映出一個模糊的、籠罩在黑袍中、看不清麵容的身影,那身影遞來了毒酒,氣息……冰冷、虛無,帶著一種超越凡俗的詭異……
——一段被撕毀的密信角落,殘留著半個詭異的、不似任何已知文字的暗藍色符號……與歸墟陣法上的符文,隱隱相似!
“呃啊!”王平抱住頭顱,發出痛苦的呻吟,這些破碎的線索與龐大的怨念交織,幾乎要撐爆他的意識!但他心中卻掀起了驚濤駭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