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芙醒過來,已經是黃昏。
身上的衣服都完整,她被捆了手腳,扔在一個十分陰暗的石屋。
過於空曠的空間,頭頂上方狹小的天窗...應該是一間地下室。
天窗外,依稀能看見濃煙滾滾,借著僅剩的光線,看見了一點歐式城堡的尖頂。
燃燒的城堡啊....
所以,自己現在是在先生彆苑,湖心那座‘蠟燭’裡。
薑清靈果然狠得很有創意,雪芙點了她的城堡,她便讓雪芙在城堡裡活活燒死。
額頭有溫熱的液體緩緩流下,順著眼皮黏進眼眶裡,將昏暗的景象染成猩紅色。
濃煙邁下台階,慢慢淹沒雪芙的腰,將殘留的氧氣步步緊逼,往雪芙的咽喉扼去。
頭上的傷,加上缺氧,讓雪芙的視線越發模糊。
但她並不急,先生一定會來救她。
這個世上,即便是總統也需要借助財閥,才能保住權力。
借助彆人的力量,怎麼不算是自己的力量呢?
雪芙深知,自己除了有一副漂亮的皮囊外,一無所有。要怎麼使用,讓它變成籌碼,也能讓它變成武器。
她垂眸,看向自己左手臂。
作為三少爺的第601號研究對象,她的手臂皮膚下,有一顆米粒大小的定位芯片。
研究者的嚴謹,終於有大用處。
她仰頭看向天窗外,虛弱的呢喃,
‘我的三少爺,可彆辜負了我全部身體的奉獻啊...’
...
三少爺的情況,也不容樂觀。
他書房的研究室裡,有各種各樣的藥劑,薑清靈紮他的這支麻醉,就是從那兒拿的。
全身動彈不得,但意識是清醒的,並且也能正常交談。
當然也能...正常生理機能。
謝玉麵對薑清靈,態度冷漠至極,
“你要我碰你,不如直接殺了我。”
女人溫婉淺笑,卻說著令人作嘔的話,
“阿玉,不用你碰,我可以自己。”
“我提前打了幾天針了,一定能懷上你的孩子,阿玉,我們有大把的時間。”
說著,解開了謝玉的襯衣。
露出乾淨皮膚上,還沒有徹底清洗乾淨的滿身塗鴉。
薑清靈臉色巨變,
“阿玉,你怎麼能這麼墮落,這麼不珍惜自己?”
“竟然被雪芙那種女人弄臟....這麼多年,我都隻是遠遠地守護你,不舍得碰你...你怎麼可以給她?”
謝玉快吐了,
“閉嘴...閉嘴薑清靈,你讓我惡心。”
“惡心?”
薑清靈怔愣的問,
“阿玉,我雖然比你大四歲,但我們自小是一塊兒長大的,我以為我們是青梅竹馬...即便是嫁給謝西歸,這些年我對你一直很好,你怎能這樣說我?”
“至少對你,我是問心無愧的啊。”
謝玉更覺得惡心了,彆開臉,
“薑清靈,裡在我心中就是‘長嫂’,沒有彆的身份。”
薑清靈淒冷笑了,
“長嫂,哈哈...誰願意做你的長嫂?”
“是你父親、你們謝家人和我薑家安排的,我也隻是一個犧牲品...十年青春,他們答應了會讓你娶我...”
“阿玉,我不要做你的‘長嫂’,我要你。”
...
謝玉一眼也不願意看薑清靈,臉上一片冰冷無情,
“那我寧肯死。”
他身側的手,微微動彈了兩下,微不可見的移動。
作為掩護,便耐著性子繼續說話,
“兩年前,你們那樣對待兄長,我就應該死了。”
“這兩年,我一直待在兄長附近,我多希望兄長能親手殺了我,將我從愧疚裡拯救出來。”
手,終於摸到了床邊暗格。
從裡麵取出一把銀色鋒利的手術刀,艱難、卻又果決的,劃在自己脖子上,
“也好,今天借著這個契機,我乾脆一死了之。”
“也算是,向兄長賠罪。”
...
謝玉寧肯死,也不願意碰她。
薑清靈一瞬間,心氣兒全無。
她等了這麼多年,為的就是和謝玉在一起,她一直以為、謝玉對她也有感情的...
尊敬長嫂?
她的一廂情願像個笑話。
但她現在已經管不了這些了。
薑清靈扯出一抹勉強的笑,搶過謝玉手裡的刀,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