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降臨。
盛玉昭抱著膝蓋坐在木地板上看著窗外。
這棟莊園隱匿於城市邊緣的密林之中,從外麵看隻是一處富人的私密產業,誰也不會想到,這裡竟關著一個來自東方的女人。
天空陰沉沉的,將城市籠罩在一片幽暗中。
被關了一個多月,盛玉昭現在都不知道她自己所處的地方是哪裡。
房間外有保鏢和女傭,但他們不跟她說話,像個啞巴一樣。
走廊儘頭傳來沉穩的腳步聲
盛玉昭立刻警覺地坐直身子。
這個時間會來這裡的,隻可能是程啟霖。
她躺回床上裝睡。
程啟霖推開半敞的門,一眼看見床上背對著他的身影。
這裡的夏天氣溫也不高,盛玉昭穿著一套再普通不過的長袖睡衣,款式保守,除了臉和手,再沒露出半點肌膚。
可落在程啟霖眼裡,那纖細的腰線,領口微微露出的一小截白皙脖頸,以及她散在枕上的烏黑長發,都是無聲的引誘。
他走到床邊,雙手撐在枕頭兩側,將盛玉昭完全包裹在他的身影下。
隻一下,她就露餡了。
呼吸瞬間重了幾分,後背泛起一層細密的冷汗,肌肉緊繃著。
她的小動作在程啟霖眼裡仿佛透明的一般。
他知道她在裝睡。
但他並不戳破。
指腹流連在她側臉細膩的肌膚上,俯下身,溫熱的唇幾乎要貼上她的耳朵。
盛玉昭嘟囔著翻了個身,揉了揉眼睛。
“四哥,你回來了。”
程啟霖撐在她上方,似笑非笑“我的昭昭在這裡,我怎麼能不回來?”
他坐起身來,一手撐在床上,另一隻手將她臉頰邊的頭發撥弄開“不想看到四哥?”
其實盛玉昭討厭他的觸碰。
但她不斷暗示自己,要冷靜,一定要冷靜。
惹惱了他沒有好下場,現在要做的就是和他虛與委蛇。
“沒有不想。”
手指悄悄攥緊了被子“我們什麼時候去看極光?”
說完,程啟霖的視線與她交彙,他看著她的眼睛,柔聲道“這麼迫不及待?”
盛玉昭背脊渾然一僵,眼圈倏然一紅,胸口窒悶得喘不過氣來。
“那天你騙我。”
他輕輕捏了捏她的臉“我什麼時候騙過你,明天帶你出去逛一逛,買點東西。”
他躺在她身邊,給她蓋上被子“睡吧,我陪著你。”
盛玉昭本能的抗拒,身體在他靠近的時候她下意識地就往床邊縮去,想拉開與他的距離。
這個細微的動作沒能逃過程啟霖的眼睛。
長臂一伸,輕易地將她撈回床中央,禁錮在自己懷裡,溫熱的體溫透過薄薄的睡衣傳來,強勢十足。
盛玉昭的下巴被任他高高抬起。
“昭昭,我是個正常男人,我說過不會碰你,但不代表我沒有底線,我也有情難自控的時候,如果你再亂動,我不保證還能繼續當個君子。”
盛玉昭僵在他懷裡,一動不敢動。
她能清楚地感受到身後男人身體的變化,那種充滿侵略性的壓迫感讓她不敢再有任何動作。
他低下頭,說話間,唇瓣離她耳朵越來越近。
“乖一點,就這樣安靜睡覺。”
盛玉昭委屈地癟著嘴,眼淚就這麼一顆顆的掉下來。
有幾滴落在他的手背上。
仿佛滾燙的岩漿。
男人眼裡閃過一絲柔軟,眼底翻湧的暗色漸漸平息。
她是懂得拿捏他的。
從小到大,隻要看她落淚,他就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從前是這樣,現在依然如此。
“哭什麼?我又沒把你怎麼樣。”
他不說還好,這一說,盛玉昭的眼淚掉得更凶了,瘦弱的肩膀微微顫抖,看起來可憐極了。
他抽了張紙巾給她擦眼淚,動作格外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