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哪家的……呃，公子？”差點說成“哪家的頭牌”。
他聞言，眼神卻瞬間黯淡下去，長長的睫毛垂下，遮住了眸中的情緒，聲音低啞帶著一絲茫然和脆弱：“我……我不記得了……”
“啊？”我一愣，“不記得了？不記得家在哪了？”
他抬起頭，眼神迷茫又無助，像隻迷路的小鹿：“我……我隻記得我叫蘇硯……是南風館的人……其他的……好像都記不清了……頭好痛……”
他抬手扶住額角，眉頭緊蹙，顯得十分痛苦。
失憶了？這麼狗血？是被那幫貴婦打的？還是之前就失憶了？
我看著他這副脆弱又俊美的樣子，心裡那點憐惜之情更是泛濫。這麼個妙人兒，居然流落風塵？還失憶了？
“那你先彆想了，休息一下。”
我安慰他，扶著他坐到旁邊還算完好的榻上，“南風館是吧？我先送你回去？”
蘇硯卻猛地抓住我的衣袖，手指冰涼，帶著細微的顫抖，眼中滿是驚恐和祈求：
“不！我不要回去！姑娘……明日……明日便是館中競拍之日……媽媽說要……要將我初夜拍賣……”
“我、我不願！我才偷偷跑出來，誰知就被那幾位夫人……”
他說不下去了，眼淚像斷線的珍珠一樣滾落下來，劃過白皙的臉頰，砸在我手背上，燙得我心裡一揪。
拍賣初夜？！這什麼萬惡的舊社會！
“豈有此理！我怒火中燒，“逼良為娼！無法無天了！你放心，我既然救了你，就不會眼睜睜看你再入火坑！明天是吧？我……”
我本想說明天我去報官，但轉念一想，這時代的官府……未必管用，說不定反而把他推入更糟的境地。
看著他那雙充滿絕望和最後一絲希冀的漂亮眼睛，一個念頭不受控製地冒了出來——要不……我買下來？
不行不行！我是來當富婆賺錢的，不是來買男人的！而且買下來怎麼辦？養著嗎？我以後是要回天庭的啊！
可是……放任不管，這麼個絕世美人就要被不知道哪個滿腦腸肥的家夥糟蹋了……
我陷入兩難。
蘇硯見我不說話，眼神漸漸灰暗下去，鬆開了我的袖子，低聲道：
“是蘇硯唐突了……姑娘已救我一命，豈能再讓姑娘為難……我……我自己再想辦法……”
說著就要掙紮著起身，那樣子脆弱又堅強，更是戳人心窩。
“你彆動！”我一咬牙，按住他。
“我想辦法！明天是吧？你放心，明天我一定去那個什麼南風館！絕不會讓你被不喜歡的人買走！”
先穩住他再說！船到橋頭自然直！大不了……大不了到時候攪黃了拍賣！或者……先借錢把他贖出來？
等他想起來家在哪再還我？反正我有的是用靈石換的）錢！
蘇硯聞言，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如同星辰落入秋水，一把反握住我的手，激動得語無倫次：
“真的？姑娘此言當真？多謝姑娘！姑娘大恩大德，蘇硯……蘇硯做牛做馬也要報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