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深看著眼前這位新鮮出爐、名義上的小師妹——她臉上那燦爛的笑容仿佛被凍住了,嘴角還維持著上揚的弧度,眼神卻直勾勾地盯著自己鬢角……旁邊?
那表情,混雜著震驚、茫然、糾結,還有一絲視死如歸?
大師兄那清冷如冰的思維,罕見地運轉遲滯了一瞬。
他順著我“熾熱”的目光,下意識地抬手,修長的手指拂過自己束得一絲不苟的發髻和玉簪……光滑平整,並無異樣。
不是儀容問題?那她為何如此…激動?
電光火石間,一個符合邏輯且符合他此刻因“初次帶徒”而略顯混亂的思路)的念頭,如同黑暗中劃過的流星,照亮了雲深困惑的腦海!
他眸光微動,恍然大悟!
是了!定是如此!這梵音師妹,出身寒微,之前住在那等簡陋之處,怕是身無長物。
驟然拜入主峰,得賜洞府,卻無甚像樣行李可搬。
她一個剛入內門的小姑娘,臉皮薄,定是羞於開口求助,故而躊躇為難,表情才如此…複雜!
一股名為“為人師表責任感”的暖流夾雜著一點“原來如此”的釋然)瞬間衝淡了雲深耳根未褪的薄紅。
他清了清嗓子,努力讓清冷的聲線顯得溫和可靠些,主動開口:
“師妹可是……”他頓了頓,斟酌用詞,“需要師兄幫忙,搬運行李至新居?”
我:“什麼?!”
我正被係統那“梵音紅線”和“薅頭發”的魔鬼任務逼得快要原地爆炸。
內心小劇場正上演著“是冒著魅力減半的風險放棄,還是頂著被劍氣劈死的危險硬薅”的天人交戰。雲深這主動遞來的“橄欖枝”,不亞於天籟之音!
“阿這……!”我瞬間回神,眼睛“唰”地一下亮得驚人,如同餓了三天的狐狸看到了肥雞,臉上綻放出燦爛到晃眼的笑容,聲音更是甜度爆表。
“師兄!您真是慧眼如雪!明察秋毫!體恤入微!弟子正為此事犯愁呢!那就……有勞師兄啦!”
我一邊說,一邊自然地側身讓開道路,做了個“您先請”的手勢,動作行雲流水,毫無破綻。
雲深被我這過於熱情的笑容和連珠炮似的馬屁噎了一下,耳根那點剛褪下去的紅暈似乎又有卷土重來的趨勢。
他掩飾性地微微頷首,率先轉身,踏上來時路:“無妨,舉手之勞。師妹隨我來。”
於是,剛剛一步登天、成為主峰團寵的內門新貴的小廢柴,在昆侖墟無數弟子眼紅到滴血、長老們扼腕歎息的背景中。
跟在清冷卓絕的大師兄雲深身後,踏上了由奢入儉、重返外門舊舍搬行李的道路。
腳下自動延伸的雲霞路很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通往山下外門區域、略顯粗糙的青石台階。
周圍的靈氣濃度也肉眼可見地稀薄下來。
我落後雲深半步,一邊走,一邊眼珠子滴溜溜亂轉,小算盤打得劈啪響。機會!天賜良機!
獨處!搬行李!肢體接觸的借口!這不就是“自然、不刻意”薅頭發的完美場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