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混跡花叢多年,對付岑兒這種涉世未深、驕縱卻缺愛的少女,簡直是手到擒來。
他每日跟著岑兒,不多言不多語,卻總能在關鍵時刻遞上一杯熱茶,或是在她練功用勁過猛時,恰到好處地遞上一塊乾淨的手帕。岑兒脾氣上來,動輒對他打罵,他從不辯解,隻是默默承受,等她氣消了,再從懷裡摸出一顆酸甜的野果,或是講個江湖趣聞,逗得她眉開眼笑。
“喂,江辰,你以前真的是散修?”這日午後,岑兒坐在石凳上曬太陽,看著蹲在一旁給她擦靴子的江辰,忍不住問道。她已經習慣了喊他這個名字,甚至快要忘了這隻是個代號。
江辰頭也不抬,語氣平淡:“是啊,在山裡待久了,不懂什麼規矩,讓小姐見笑了。”他故意將指甲縫裡抹上些泥灰,更顯幾分粗鄙。
“那你會打獵嗎?”岑兒來了興致,“我聽說山裡有很多好玩的獵物,可爹爹從不許我去。”
江辰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真誠”:“會一點。若是小姐想去,我可以偷偷帶你去,保證不讓宗主知道。”
岑兒眼睛一亮,隨即又垮下來:“不行,我爹知道了會打死你的。”話雖如此,臉上卻已露出向往之色。
江辰心中暗笑,麵上卻裝作失落:“也是,是屬下考慮不周,差點連累小姐。”
這般“體貼”讓岑兒心中熨帖,忍不住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算了,不怪你。等我再長大些,自己去。”
日子一久,岑兒對江辰的好感與日俱增。她會把父親賞賜的糕點偷偷塞給他,會在他被其他弟子刁難時站出來維護,甚至在夜裡練劍遇到瓶頸,也會第一時間找他傾訴。江辰總能耐心聽著,偶爾點撥一兩句,看似隨意,卻總能說到點子上——他早已通過冷血十三鷹傳來的消息,摸清了血魔宗功法的優劣。
“江辰,你真厲害,這麼難的招式,你居然一看就懂。”岑兒看著他比劃的劍招,滿眼崇拜。
江辰笑了笑,故意賣了個破綻:“都是瞎琢磨的,小姐天賦異稟,稍加練習肯定比我強。”
這般捧殺讓岑兒越發得意,對他也越發信任,幾乎到了言聽計從的地步。江辰知道,時機差不多了。
這日,莫天行前來向岑兒請安——他深知討好這位大小姐,對自己在血魔宗立足大有裨益。江辰算準時間,端著一碗剛熬好的燕窩走了進去,故意腳下一滑,整碗燕窩不偏不倚地潑在了莫天行的黑袍上。
“混賬!”莫天行勃然大怒,抬手就要打他。
“住手!”岑兒立刻護在江辰身前,柳眉倒豎,“莫長老,他隻是個下人,毛手毛腳的難免,你跟他計較什麼?”
江辰連忙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屬下該死,弄臟了長老的衣服,請長老降罪。”他偷偷抬眼,看到莫天行眼中一閃而過的怨毒,心中冷笑。
莫天行見岑兒護著他,隻能強壓怒火,皮笑肉不笑:“既然小姐發話了,那就罷了。隻是下次,還請這位小兄弟仔細些。”
“多謝長老寬宏大量。”江辰磕了個頭,退到一旁,卻在轉身時,故意“不小心”將一塊玉佩掉在了地上,玉佩上刻著個模糊的“張”字。
莫天行眼尖,立刻撿了起來,眼神一沉。這玉佩的樣式,他認得,是張心語常戴的那款。
“這玉佩是誰的?”莫天行問道,語氣帶著審視。
江辰臉色一白,慌忙道:“沒……沒什麼,是屬下撿的。”
岑兒也好奇地湊過來看:“這不是張長老的玉佩嗎?怎麼會在你這兒?”
江辰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來,最後像是被逼急了,才低聲道:“前幾日……屬下看到張長老偷偷塞給莫長老一張紙條,然後莫長老就去了後山禁地……屬下好奇,就跟了過去,看到他們……他們好像在爭執什麼,這玉佩就是那時掉的。”
他這番話半真半假,卻足以勾起莫天行的猜忌。莫天行確實與張心語在後山見過麵——張心語想拉攏他,一起對抗其他長老,爭奪血魔池的使用權。
“一派胡言!”莫天行厲聲喝道,“我與張長老清清白白,豈是你能汙蔑的!”
“屬下不敢撒謊!”江辰跪在地上,身子抖得更厲害了,“屬下還聽到張長老說……說莫長老你是外來的,根本不配與她爭……”
“夠了!”岑兒不耐煩地打斷他,“不就是塊玉佩嗎?丟了就丟了,多大點事。莫長老,你也彆生氣了,我讓他給你賠罪。”
莫天行看著岑兒維護江辰的樣子,再想到張心語平日裡的囂張,心中的火氣與猜忌交織在一起,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他冷哼一聲,甩袖而去。
江辰看著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
沒過幾日,江辰又趁著給張心語送丹藥的機會這是岑兒安排的差事),故意“說錯”話。
“張長老,您要的凝神丹。”江辰將藥瓶遞過去,眼神躲閃。
張心語接過藥瓶,隨口問道:“岑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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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在屋裡練字呢。”江辰頓了頓,像是無意般說道,“對了,前幾日莫長老來找小姐,說……說您上次在後山給他的丹藥,好像不太對,讓他修煉時走火入魔了,還說要找您討個說法呢。”
張心語臉色一變。她確實給過莫天行丹藥,那是她特意煉製的,雖不至於走火入魔,卻能讓人暫時功力大增,事後卻會損傷根基。她本想借此拉攏莫天行,沒想到這老東西居然敢反過來汙蔑她!
“他真這麼說?”張心語眼中閃過一絲厲色。
“屬下也是偶然聽到的,說不定是聽錯了……”江辰連忙擺手,裝作害怕的樣子。
“哼,我知道了。”張心語冷笑道,“莫天行,看來你是不想在血魔宗待了。”
江辰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他知道張心語心胸狹隘,最容不得彆人質疑她的手段。
接下來的日子,莫天行和張心語之間的火藥味越來越濃。在長老會上,兩人頻頻針鋒相對,莫天行指責張心語分配資源不公,張心語則譏諷莫天行是“外來戶”,沒資格指手畫腳。
一次血魔池的使用權限爭奪中,兩人更是差點動起手來。莫天行說張心語用了卑鄙手段才搶到名額,張心語則罵莫天行暗中使絆子,弄壞了她的法器。
血魔天雖察覺到不對,卻隻當是兩人為了爭奪利益產生的摩擦,並未深究。他樂於見到手下互相製衡,這樣才不會有人威脅到他的地位。
江辰躲在暗處,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心中滿意。他知道,這隻是開始。莫天行和張心語的矛盾,就像一顆種子,隻要他再添點“肥料”,遲早會生根發芽,長成參天大樹。
岑兒對此毫無察覺,依舊每日黏著江辰,分享著她的喜怒哀樂。她甚至開始幻想,等自己再長大些,就讓父親把江辰提拔成長老,這樣他們就能一直在一起了。
看著岑兒眼中純粹的愛慕,江辰心中閃過一絲複雜,但很快便被冷意取代。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血魔天害了那麼多人,他的女兒,本就不該置身事外。
夜色漸深,江辰站在岑兒的窗外,看著屋內熄滅的燭火,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莫天行,張心語……你們的好戲,才剛剛開始。
而遠在另一座宮殿裡,莫天行正對著一塊玉佩咬牙切齒,張心語則在擦拭著她的利爪,眼中滿是殺意。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血魔宗內部悄然醞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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