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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泣血遇玄貓(1 / 2)

楓林之遇

暮秋時節的風,總帶著一股子透骨的涼,卷著枯葉掠過鎮北侯府的飛簷翹角,卻在落進後院時,顯得愈發沉鬱。青磚牆早已斑駁得沒了章法,牆縫裡鑽出的枯藤像老嫗乾枯的手指,死死攀著牆麵,耗儘了最後一絲生機。幾株老槐樹栽在院角,葉子落得乾乾淨淨,隻餘下光禿禿的枝椏指向灰蒙蒙的天,滿地的落葉被風卷著,在青石板路上打旋兒,發出沙沙的輕響,像是誰在低聲啜泣。

後院最偏的角落,擠著一間逼仄的小屋,連窗紙都破了幾個洞,寒風順著破口往裡灌。小屋前沒有廊簷,一張簡陋的木床就那樣支在院中,床上躺著個少年。

他約莫十四五歲的年紀,身著一件洗得發白、邊角都起了毛的青布短衫,料子粗糙得磨人。身形瘦削得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肩頭卻挺得筆直,像院外那株即便落儘了葉,也不肯彎折的老槐。他閉著眼,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臉色是長期營養不良的蠟黃,唯有鼻梁挺直,唇線緊抿,透著一股子不服輸的韌勁。

他便是陸楓林,這鎮北侯府裡最名不正言不順的少爺。

府裡的人提起他,從來沒有好臉色,“私生子”“賤婢之子”的罵名,像附骨之疽,從他記事起就沒離開過。他的母親柳氏,原是府中浣衣局最不起眼的丫頭,性子怯懦,手腳卻麻利。當年不知怎的,竟懷上了他,臨盆那日,血染紅了半間浣衣房,才勉強將他帶到這世上。可孩子落地後,那個本該是他生父的男人,鎮北侯府的嫡長子陸雲天,卻離奇失蹤了。

沒有信物,沒有書信,隻留下一個模糊的名字,和滿府真假難辨的傳聞。有人說陸雲天是得罪了權貴被秘密處置,有人說他是厭倦了侯府爭鬥遠走他鄉,更有甚者,說他根本不認這個卑賤的孩子,早就卷了家產逃得無影無蹤。

自此,柳氏便帶著他被趕到了這後院角落,靠著浣衣漿裳的微薄月錢艱難求生。侯府上下,主子們視他們為汙點,下人也跟著踩低拜高,克扣月錢、搶奪食物是常事,有時連粗使的婆子都敢指著柳氏的鼻子罵幾句。這麼多年,唯有母親柳氏,和自小就跟著她、如今也不過十六七歲的丫鬟春桃,待他尚有幾分真心。

“林兒,吃飯了。”

中年婦女的聲音打破了院中的沉寂,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卻又滿含疼惜。柳氏端著一個粗瓷碗走過來,碗沿有些磕碰的缺口,裡麵盛著半碗糙米飯,上麵鋪著一碟黑乎乎的鹹菜,看著便沒什麼胃口。但仔細瞧,就能發現碗邊小心翼翼地臥著一個荷包蛋,蛋白瑩白,蛋黃微微泛著油光,在糙米飯和鹹菜中間,顯得格外突兀。

那是柳氏攢了三日的月錢,特意去廚房換的。她額角沁著細密的汗珠,鬢邊的碎發被汗水黏住,貼在蒼白的臉頰上。眼角的細紋因為笑容擠在一起,那笑容裡滿是疼惜,卻也藏著掩不住的苦澀。她剛從浣衣局回來,雙手還泡得發白,指關節因為長期浸泡冷水,腫得有些變形。

陸楓林緩緩睜開眼,眼底先是掠過一絲茫然,隨即被濃重的疲憊覆蓋。他看著母親鬢邊的白發,那是這幾年驟然添上的,像霜落在枯草上,刺得他眼睛生疼。他扯出一抹淺淡的笑容,聲音有些沙啞:“娘,你先吃吧,我這會兒沒胃口。”

他方才哪裡是在休息,不過是假寐罷了。前院的方向,時不時傳來錦衣子弟的嬉笑聲,夾雜著幾句刻意放大的嘲諷,字字句句都像淬了毒的針,精準地紮進他的心裡。

“你看那陸楓林,又縮在角落裡裝死呢。”

“哼,一個連爹是誰都不知道的野種,也配姓陸?”

“要我說,侯府就該把他和他那個賤婢娘趕出去,省得汙了咱們陸家的門楣。”

那些話,他聽了十四年,從懵懂無知到刻骨銘心。起初還會哭鬨,會爭辯,可換來的從來都是更惡毒的羞辱,甚至會牽連母親被管事婆子打罵。久而久之,他便學會了隱忍,學會了把所有情緒都壓在心底,可那些屈辱像積在心底的雪,越堆越厚,冷得他喘不過氣。

柳氏怎麼會不知道他的心思,她放下碗,伸手想摸摸他的額頭,手指剛觸到他的皮膚,就被那冰涼的溫度驚了一下。“怎麼這麼涼?是不是又吹風了?”她皺起眉,語氣裡滿是擔憂,“多少吃點,不然身子扛不住。你這幾日本就沒怎麼吃東西。”

她還想再勸,院門外忽然傳來兩道輕佻的笑聲,像指甲刮過瓦片,刺耳得很。

“喲,這不是柳姨娘嗎?”一個穿著寶藍色錦袍的少年斜倚在門框上,眉眼間帶著幾分與侯府子弟相符的矜貴,卻又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刻薄。他身後跟著個同樣穿著光鮮的小廝,兩人眼神裡的鄙夷毫不掩飾,像在看什麼臟東西。

來人是二房的庶子陸明遠,比陸楓林大兩歲,仗著生母是受寵的姨娘,在府裡向來橫行霸道,最喜歡做的事,就是帶著人來羞辱陸楓林。

陸明遠故意提高了聲音,讓周圍幾個路過的下人都能聽見:“這是又給你家的野種備飯呢?柳姨娘倒是疼他,可惜啊,爛泥扶不上牆,再疼也是個沒爹的雜種。”

柳氏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她下意識地將粗瓷碗護在身後,身子微微發抖,卻還是鼓起勇氣反駁:“明遠少爺,說話積點口德。楓林也是陸家的血脈,你怎能如此羞辱人!”

“血脈?”陸明遠嗤笑一聲,上前一步,抬腳就踹翻了腳邊的一個小木凳。木凳“哐當”一聲砸在青石板上,摔得四分五裂。“他配嗎?”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床上的陸楓林,眼神像淬了冰,“連自己爹是誰都不知道,指不定是你當年不知廉恥,跟了哪個野男人懷上的,也敢攀附我們陸家的血脈?真是笑死人了!”

“夠了!”

陸楓林猛地從床上坐起,胸腔裡的怒火像是要炸開一般。他的雙拳攥得咯咯作響,指甲深深嵌進掌心,刺出細密的血珠,他卻渾然不覺。這些年的隱忍,像一層薄冰,被陸明遠這幾句話徹底擊碎。

他清楚地知道,和這些人爭辯毫無意義,他們要的從來不是真相,隻是看他狼狽不堪的模樣。他若是還嘴,隻會招來更惡毒的羞辱,甚至會連累母親。柳氏性子柔弱,平日裡受了委屈也隻是默默忍下,若真惹惱了陸明遠,指不定會被怎麼刁難。

可心底積壓了十四年的委屈、憤怒、不甘,在這一刻洶湧而出,再也按捺不住。他死死盯著陸明遠,眼底翻湧著猩紅的血絲,像一頭被逼到絕境的幼獸。

柳氏嚇得臉色發青,連忙拉住他的胳膊:“林兒,彆衝動,彆跟他一般見識。”她的聲音帶著哭腔,生怕兒子做出什麼傻事。

陸楓林沒有回頭,也沒有再看柳氏擔憂的眼神,更沒有理會陸明遠那副小人得誌的嘴臉。他深吸一口氣,猛地掀開身上的薄被,起身時動作快得驚人,朝著院邊的矮牆縱身一躍。

青布短衫在空中劃過一道單薄的弧線,少年瘦削的身影翻過矮牆,迅速消失在牆外的巷弄裡。直到雙腳落在巷弄的泥土路上,眼淚才終於衝破了眼眶,順著臉頰滾落,被迎麵而來的寒風一吹,凍得臉頰生疼。

他一路狂奔,什麼都顧不上。腳下的石子硌得腳掌發痛,粗糙的路麵磨破了鞋底,冷風灌進領口,刺得他脖頸發麻,可他絲毫不敢停下。他隻想跑,隻想逃離那個讓他窒息的侯府,逃離那些鄙夷的目光,逃離那些像刀子一樣紮人的話語。

不知跑了多久,肺部像是要炸開一般,火辣辣地疼。他放慢腳步,扶著牆大口喘氣,額頭上的汗水混合著淚水,順著下頜線滴落。抬頭望去,眼前忽然出現一片火紅。

是楓樹林。

這片楓林在侯府後山的山腳下,人跡罕至。當年母親懷著他的時候,總喜歡偷偷跑到這裡來散心,坐在楓樹下織些小衣裳,輕聲哼著不成調的曲子。後來他長大了,受了欺負,也會跑到這裡躲起來,對著楓樹傾訴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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