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按在儀器上，整個人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透明。
黑箱中的佛珠，爆發出刺目的血光，儀器的運轉聲開始逆轉。
吳起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你在做什麼？”
錦嫣的身體越來越透明，聲音也開始飄忽：“做我兩百年前就該做完的事。”
程涵毅掙脫無形的束縛，撲向黑箱。
但就在他觸及錦嫣前的那一刻，她的身體完全消散在空中，隻留下一件空蕩蕩的衣服飄落在地。
黑箱的蓋子轟然閉合，佛珠從凹陷處彈出，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所有的壓力消失，直升機的引擎重新啟動，探照燈再次亮起。
程涵毅跪在地上，拾起那串還在發著微光的佛珠。
黑色紋路正在從他身上迅速消退，但他的眼神空洞得可怕。
吳起緩緩走近，看著已經閉合的黑箱：“她……消失了？”
程涵毅握緊手中的佛珠，珠子表麵的餘溫正在迅速消散。
他抬起頭，冰晶再次在掌心凝結，但這次呈現出一種前所未有的血紅色。
“不，”他的聲音冷得讓吳起下意識後退，“她隻是終於教會了我該怎麼結束這一切。”
程涵毅跪在原地，指尖死死扣住那串尚存餘溫的佛珠。
“錦嫣……”他低啞的聲音破碎不堪，每一個音節都像是從喉嚨深處硬擠出來的。
吳起驚疑不定地看向他，又看向地上錦嫣消散後留下的佛珠，厲聲道：“程涵毅！控製住你的能量！你想讓這裡所有人都給她陪葬嗎？！”
特勤隊長舉起他那個特製的能量槍，對著程涵毅：“你給我停下來！不然我......”
程涵毅完全沒理他。他慢慢抬起那隻沒拿佛珠的手，地上那片錦嫣的衣服碎片，居然自己飄起來，落在他手心裡。
神奇的事情發生了，碎片被無形的力量牽引，迅速凝聚，形成一個模糊的人形輪廓——是錦嫣的半透明虛影，懸浮在他手掌之上。
吳起瞳孔驟縮，眾人倒吸冷氣，扣扳機的手指劇痛。
他低頭，發現食指迅速失色，皮肉如風化沙土剝落消散，露出指骨。
“隊、隊長！你的手！”旁邊的隊員失聲驚呼。
隊長臉色慘白，猛地甩手，發現詭異消散過程仍在繼續。
程涵毅抬起頭，眼神淬滿了冰冷的恨意。
他手心的錦嫣虛影波動了一下，傳出無人能懂的信息。
“原來…這就是雙生詛咒的真相。”
程涵毅的聲音低沉沙啞，“共生共滅，力量同源……她從未真正告訴我，承擔這份力量的代價，是需要兩人共同分擔的反噬。”
他話音未落，身後空氣扭曲，道道金色紋路浮現流轉。
那紋路的形態和氣息，與錦嫣曾展現的守護印記相同。
“她死了，這份詛咒的反噬……自然該由我一人來扛。”程涵毅的冷笑令人不寒而栗。
他握緊了佛珠，那血色的六芒星陣光芒大盛，將他與掌心錦嫣的虛影一同籠罩。
吳起強壓下心中的驚駭，試圖溝通：“程涵毅！你冷靜點！錦嫣的事我們很遺憾，但這絕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那匣子……”
“閉嘴！”
程涵毅厲聲打斷他，周身的氣息變得度不穩定，血色冰晶瘋狂生長，“你們挖出那東西，逼她至此……現在，都該付出代價。”
錦嫣的虛影在顫動，想要傳遞什麼，卻無法發出聲音，隻有微弱的精神波動，傳遞到程涵毅的腦海：「涵毅……停下……那件事……兩百年前……就該我做完……」這模糊信息如火上澆油。
程涵毅眼中的血色更盛：“兩百年前？所以這就是，你一直背負的東西？獨自承受這一切……直到最後？”他搖著頭，痛到極致的偏執，“不，以後不會再是你一個人了。”
他喃喃自語：“雙生……他竟然強行逆轉了詛咒的流向……他這是要……”後麵的話，他沒能說出口。
程涵毅的意誌徹底壓過了反噬帶來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