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也看出了不對勁,輕輕碰了碰蘇瀾的手,用眼神示意她彆再問下去。
蘇瀾眨了眨眼,看著聶榿把杯裡的酒又喝空,陶杯底朝天,才小聲說:
“大叔,彆喝這麼快,麥酒烈,對胃不好,等下該難受了。”
聶榿這才緩緩抬頭,深綠色的眼睛裡沒了平時的慵懶,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有落寞,有疲憊,還有點痛苦,卻沒多說什麼,隻是輕輕點了點頭,把陶杯往她麵前推了推——是要她倒酒的意思。
蘇瀾趕緊拿起酒壺,小心翼翼地倒了小半杯,生怕他又喝得太急,還特意把壺口歪了歪,讓酒流得慢些。
a級傭兵們沒再聊九階魔法師的事,轉而說起了接下來要去北方執行的任務——
據說北方的冰原上出現了八階冰魔獸,帝國懸賞重金請他們去獵殺,語氣裡滿是自信,仿佛八階魔獸在他們眼裡隻是隻小兔子。
他們吃得快,沒一會兒就結了賬,為首的男人掏出個沉甸甸的錢袋,扔給老板,聲音平淡:
“不用找了。”
老板趕緊點頭哈腰地道謝,目送他們離開。
起身離開時,為首的a級傭兵又掃了聶榿一眼,眼神裡帶著幾分探究,像是在辨認什麼,卻沒停留太久,轉身走出了酒館。
黑色鬥篷的人走在最後,路過成峰小隊的桌旁時,兜帽下的眼睛快速瞥了聶榿一眼,瞳孔微微縮了縮,卻也沒停下腳步,跟著大部隊走出了木門。
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在門外,館內的喧鬨才慢慢恢複。
客人們又開始談天說地,隻是話題都變成了“九階魔法師”;
“銀月森林秘密”“a級傭兵任務”,聲音比之前大了不少,還有人在猜測那上古遺物到底是什麼。
趙快立刻湊過來,壓低聲音,語氣裡滿是好奇:“聶哥,你剛才怎麼了?
是不是聽過那九階魔法師的事?還是你認識他們?”
他的銀護腕晃來晃去,銅鈴叮當作響,卻沒之前那麼大聲了。
聶榿沒理他,隻是拿起陶杯,小口抿著蘇瀾剛倒的半杯酒,目光落在窗外的銀月上。
銀月已經升到半空,清冷的光透過木窗,照在他的黑色法師袍上,添了幾分落寞,像株被遺忘在森林裡的老樹。
蘇瀾怕趙快再追問,讓聶榿更不開心,趕緊打岔:
“趙哥,你不是說迷霧森林有三階靈草嗎?
下次咱們接采草的任務好不好?
我想試試自己能不能單獨對付三階魔獸,不用聶哥和林晚姐幫忙!”
她故意說得大聲些,還晃了晃手裡的獵刀,像在展示自己的實力。
趙快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立刻點頭,眼睛都亮了:
“好啊好啊!
我再去公會打探下,要是真有高階魔獸,咱們就多帶點解毒藥和驅瘴散,保證安全!”
他忘了追問聶榿的事,開始興致勃勃地規劃下次任務的路線,還說要帶蘇瀾去迷霧森林的“靈草穀”,那裡有很多三階靈草,魔獸還少。
成峰看著聶榿的背影,手指在劍鞘上輕輕敲了敲,心裡做了個決定——
下次出任務,找個機會單獨問問聶榿的過去。
九階魔法師的事太不尋常,還和銀月森林深處有關,他不能讓小隊卷進未知的危險裡,更不能讓隊員們跟著一個“身份不明”的人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