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銀月城已散去薄霧,陽光像揉碎的金箔灑在青灰色石板路上,每一粒石子都泛著溫潤的光。
傭兵中心那棟三層石樓立在街道儘頭,外牆“銀月傭兵公會”七個燙金大字被陽光照得格外晃眼。
字縫裡積著的昨夜露水還沒乾透,順著筆畫往下滴,在牆麵留下細小的水痕。
“破風”小隊的四人已在中心門口等候。
蘇瀾站在最前麵,淺褐色皮甲貼在身上,肩甲處銀線繡的月紋沾了晨露,泛著細碎的光——
那是她昨天升b級後特意找繡娘補的,說是“給徽章配個伴”。
她指尖反複摩挲著肩甲上的白銀徽章,徽章邊緣磨得光滑,中間“破風”兩個小字刻得清晰。
這是他們攢了三個月積分才換來的b級憑證,連睡覺都想彆在身上。
“趙快怎麼還沒來?不是說今早準時到嗎?”
蘇瀾踮著腳往街角望,深棕色皮靴的鞋尖蹭到石板路的露水,濕了一小塊也不在意。
她淺琥珀色的眼睛裡滿是期待,昨天升b級的興奮勁兒還沒過去。
一想到要接第一個b級任務,連覺都沒睡好,天不亮就起來檢查皮甲和獵刀。
話音剛落,就聽見一陣“叮當”的銅鈴聲從街角傳來,越來越近。
趙快提著個灰布兜,從拐角處跑出來,手腕上的銀色護腕晃得不停,護腕邊緣的小銅鈴跟著他的腳步響成一串。
他跑得急,額前淺棕色的碎發被汗水打濕,貼在腦門上,挑染的兩根銀發格外顯眼,耳朵上彆著的乾樹葉也歪了,卻顧不上整理。
“來了來了!彆催!”
趙快跑到眾人麵前,彎著腰喘氣,手撐在膝蓋上,好半天才緩過來。
“我去迷霧森林外圍的‘青霧茶館’打聽了,那邊最近沒高階魔獸,隻有些三階水紋蛇,毒性弱,速度也慢,剛好適合咱們新手b級任務!”
他說著,從灰布兜裡掏出張皺巴巴的紙——是張簡易的迷霧森林地圖,用炭筆在上麵畫著歪歪扭扭的線條,還標著個紅色的圓圈,旁邊寫著“月湖”兩個字。
“茶館夥計說,月湖邊的月心草長得最密,一叢能采兩三株,就是早上霧氣重,能見度低,得帶夠火把。”
趙快指著地圖上的圓圈,手指戳得紙都皺了,“對了,他還說水紋蛇怕火,咱們多備些火折子,隻要點燃火把,蛇就不敢靠近,安全得很!”
成峰接過地圖,指尖輕輕撫平紙上的褶皺。
他穿件深灰色勁裝,袖口挽到肘彎,露出小臂上那道深可見骨的疤痕。
他目光掃過地圖上的標記,確認月湖的位置在迷霧森林外圍,離銀月城不算遠,來回也就一天路程。
點頭道:“消息可靠的話,咱們就接‘采集月心草’的任務。
難度適中,既能攢積分,還能讓蘇瀾練練手,熟悉下b級任務的節奏。”
林晚站在成峰身邊,輕輕整理了下淡藍色法師袍的袖口。
她的法師袍是用雲紋紗做的,風一吹就輕輕晃,像裹著層月光。
袖口繡的細水珠紋沾了晨露,更顯精致,綴著藍晶的銀簪隨著她低頭的動作晃了晃,藍晶在陽光下泛著淡藍的光。
“我昨晚熬好了解毒劑,裝了五個小瓷瓶,都放在這個布籃裡。”
她提起腳邊的淺藍布籃,裡麵整整齊齊碼著瓷瓶,“水紋蛇的毒霧雖不致命,但會讓人頭暈乏力,影響找草的效率,提前備著放心。”
聶榿站在最旁邊,手裡攥著半壺果酒——是蘇瀾昨晚塞給他的,說“比麥酒甜,不容易醉”。
他黑色法師袍的領口已整理整齊,不像平時那樣歪著,胡茬雖沒剃,卻比平時短了些,應該是早上特意打理過。
他深綠色的眼睛輕輕掃過地圖,沒說話,隻是點了點頭,吐出一個字:“嗯,可行。”
這是聶榿今天說的第一句話,卻沒人覺得奇怪。
半年來,他一直話少,出任務時專注魔法,休息時要麼喝酒要麼沉默,隻有蘇瀾跟他說話,他才會多回應幾句。
蘇瀾早已習慣,笑著拍了拍他的胳膊:“就知道大叔會同意!
有你用木係魔法幫忙找草,咱們肯定能早點完成任務!”
四人不再等候,並肩走進傭兵中心。
剛推開門,一股混雜著皮革、魔法藥劑和麥酒的味道就撲麵而來,比昨天更熱鬨。大廳裡擠滿了傭兵,f級新手圍著門口的任務板,
搶著接12分的“采集草藥”“清理魔鼠”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