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心裡居然有點發酸。
不是恨,是服。
“等我真能一拳打爆石頭的那天,再來收拾你們。”
他嘀咕了一句,轉頭就走。
天快黑了,追也沒法追。
回營地,睡一覺,明天再說。
……
第二天,太陽照常升起,空氣還是那股子爛葉子混著泥巴的味兒。
周晨一行人天不亮就啟程了,鞋底踩著濕透的腐葉,哢嘰哢嘰響。
“我真是受夠這破雨林了!”
周晨邊走邊抱怨,手裡撓著大腿根,“草,癢死老子了!是不是長疹子了?!”
“忍著。”司馬吉頭也不回,順手拽下一條吸在腰上的水蛭,捏著火折子一烤,“滋——”一聲,黑煙一冒,腳底一碾,完事。
“草原你又不是沒去過,舒服是舒服,可咱們現在在哪?”
“我知道……就是心裡彆扭。”周晨繼續撓,“這兒的蟲子能鑽進褲衩裡,水蛭半夜能爬上你臉!我懷疑我明天醒來會變成人形水蛭!”
“噓——”
季紅忽然抬手,聲音壓得極低。
三人同時停下。
她手指前方,嘴唇動了動:“你們看那邊——”
周晨和司馬吉猛一扭頭,眼珠子差點瞪出來。
“臥槽!?”
“大象?!一群大象?!”
遠處,八頭龐然大物慢悠悠晃著鼻子,樹冠都被它們蹭得晃蕩。
周晨瞬間忘了癢,司馬吉也忘了烤水蛭。
“天助我也!”周晨一拍大腿,“咱讓這群巨無霸衝過去,把後頭那幫孫子踩成肉餅!”
季紅沒接話,眯眼看了幾秒,嘴角忽然翹起來。
“你說得沒錯,但太粗了。”
“啥意思?”
“你看看——八頭象,不是八隻雞。”她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全趕去撞人?多浪費。”
她慢悠悠道:“咱們分三撥。
兩撥當誘餌,往左右包抄,鬨得地動山搖,讓後頭那幫人以為四麵受襲。
再留一頭性子溫的,咱們騎著跑路。
就算沒撞死一個,也把他們晃暈了,迷路、慌神、互相踩,死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死的。”
司馬吉點頭,但表情沒鬆:“可你怎麼讓大象聽你號令?它們又不是你家狗。”
“誰說要它們聽命令了?”季紅聳肩,“我們又不是馴象師。
咱們隻要讓它們跑,彆往回衝就行。”
周晨皺眉:“難搞。
你一刺激,八頭全瘋了,一起往一個方向跑,根本分不開!”
“我有辦法。”季紅眼睛一亮,“炸藥。”
兩人一愣。
“就那點炸藥?你不是說要留著關鍵時刻用?”
“現在就是關鍵時刻。”她笑得像撿了金元寶,“咱們把雷埋在象群正中間。
一炸,它們炸窩了,四散狂奔。
咱們早就在它們後頭埋了樹樁和倒木,專攔回頭路。
大象一慌,全朝咱們來的方向跑——後頭那群人,就等著被大象當皮球踢吧。”
司馬吉聽完,沉默了幾秒。
“……這法子,太狠了。”
“當然狠。”季紅拍了拍腰間的小包,“這地方,路都讓象踩出來的。
咱要真想躲,也得踩這路走。
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