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元洞天之內,李默心意既定,便不再耽擱。
他並未攜帶太多人,隻點了龍女敖淩隨行。鐵扇公主等人雖心有不舍或好奇,但見李默神色淡然,威儀自生,皆不敢多言,隻得恭送。
李默攜敖淩一步踏出洞天,下一刻,已然出現在東海上空。
但見下方碧波萬頃,浩瀚無垠,海天一色,氣象萬千。濃鬱的先天水靈之氣彌漫,其中又夾雜著龍族特有的威嚴與古老氣息。
敖淩看著這片熟悉又陌生的海域,心情複雜。她本是南海龍宮公主,如今卻以這樣一種身份回歸四海範疇,雖是東海,仍覺羞慚。
李默神念如潮水般鋪開,瞬間籠罩了整個東海,輕易便鎖定了那位於深海之淵、被無數陣法禁製守護的東海龍宮所在。
“走。”
他淡淡一語,身形便化作一道無形流光,裹挾著敖淩,無視那層層疊疊、足以讓大羅金仙卻步的龍宮禁製,如同穿透無物般,直接出現在了東海龍宮的正殿——水晶宮之內!
水晶宮內,此刻正在舉行一場小型的宴會。東海龍王敖廣正與幾位龍子龍孫、龜丞相、鯨元帥等心腹飲宴作樂,欣賞著蚌女獻舞。殿內夜明珠閃耀,珊瑚生輝,一派奢華景象。
李默與敖淩的突兀出現,瞬間打破了殿內的歡愉氣氛。
音樂戛然而止,舞動的蚌女僵在原地。敖廣手中的琉璃盞“啪”地一聲掉在玉案上,美酒灑了一地。所有龍族與水族的目光,都驚駭地聚焦在這兩位不速之客身上。
“何……何方神聖,擅闖我東海龍宮?!”敖廣畢竟是東海之主,雖驚不亂,強自鎮定地喝道,周身龍威彌漫,試圖震懾來人。然而,他的龍威在觸及李默周身那平淡氣息時,竟如泥牛入海,消失無蹤,這讓他心中更是駭然。
而當他的目光落到李默身後的敖淩身上時,更是瞳孔一縮:“敖淩侄女?你……你怎會在此?你不是在菩薩座前……”
他的話戛然而止,因為他看到了敖淩那身不再是佛門侍者的白衣,以及她站在那神秘男子身後,那低眉順目、隱隱帶著畏懼的姿態!這絕非做客之道!
敖淩感受到叔父和眾多同族的目光,羞得無地自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隻能將頭垂得更低。
李默負手而立,目光平淡地掃過殿內諸龍與水族,最後落在敖廣身上,語氣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李默。”
僅僅兩個字,卻如同驚雷炸響在每一位龍族與水族的心頭!
李默!那個一掌覆滅十萬天兵,重創西王母,開辟混元洞天的煞神!他的凶名,早已傳遍三界,四海龍宮豈能不知?!
敖廣臉色瞬間煞白,冷汗涔涔而下,連忙從龍座上起身,帶著一眾龍子龍孫、水族大臣,嘩啦啦跪倒一片,聲音顫抖:“不……不知混元聖人駕臨,小龍有失遠迎,罪該萬死!請聖人恕罪!”
混元聖人!這是如今三界對李默公認的稱呼,儘管無人能確定他是否真是那萬劫不磨的混元,但其展現的實力,已與傳說無異。
李默坦然受了他們一拜,徑自走到那原本屬於敖廣的龍王寶座前,悠然坐下。那寶座由萬年溫玉與深海寒鐵鑄就,鑲嵌著無數珍寶,華貴無比,但在李默坐下之時,卻仿佛隻是尋常座椅。
敖淩則手足無措地站在寶座之旁,感受著同族們驚疑、恐懼、甚至帶著一絲鄙夷的目光,嬌軀微微顫抖。
“今日來,並非為難你東海。”李默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一個龍族耳中,“隻為兩件事。”
敖廣跪在下方,連忙道:“聖人請吩咐,小龍無不遵從!”
“第一,”李默指了指身旁的敖淩,“敖淩如今是朕座前侍女,她與南海龍宮、與佛門的因果,自此了結。四海龍族,不得再以此事糾纏於她,更不得非議。”
敖廣聞言,心中雖覺怪異聖人要個龍女做侍女?),但哪敢反駁,連忙叩首:“是是是!小龍明白!敖淩能侍奉聖人,是她……是她天大的造化!四海龍族絕不敢再有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