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更傾向於做些複雜些的東西,這些東西需要成套的技術和設備,彆人想學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學會的,這樣才能把技術牢牢抓在穩定的政權手裡,不至於被有心人拿去做壞事。
辦事冊上漸漸寫滿了字,玻璃工坊的進度、同官煉焦爐的副產品、硫酸的製取步驟、下一步要畫的水泥配方……條理漸漸清晰。
陳睿放下筆,伸了個懶腰。
說乾就乾。
先把圖畫出來,交給下麵的人把工坊建好再說。
幾天後,陳睿馬不停蹄趕回草堂村。
玻璃工坊的煙囪裡冒出的煙正升騰著,聶安子正領著工匠們往馬車上裝東西,見他來了,老遠就揚手笑道:“郎君,成了!能正式出貨了!”
工坊裡,一排排玻璃器皿擺在木架上,看得人眼暈。
有半尺高的玻璃瓶,瓶身透亮,能清晰地映出對麵工匠的臉;有巴掌大的玻璃盤,邊緣磨得光滑,陽光透過盤子,在地上投下明晃晃的光斑;還有些小巧的首飾,玻璃珠被磨成圓的、方的,串在銀鏈上,比珍珠還耀眼。
“按內侍省的訂單,先出五十件大中型器皿,兩百件小首飾。”
聶安子遞過賬本,“宮裡要得急,說是要賞給宗室。還有幾家勳貴也托人來問,都被我按郎君的意思擋了,說年後才接新單。”
陳睿點點頭。
他故意把日產量壓在五十件大中型製品、兩百件小擺件,一來是怕工藝不穩砸了招牌,二來是想吊吊胃口。
眼下看來,效果正好——長安城裡早就傳遍了“水晶琉璃”的名頭,說這物件比玉還透亮,比瑪瑙還精巧,連西域來的胡商都說,波斯的琉璃跟這比,簡直是蒙塵的石頭。
“年後的訂單也彆急著接。”陳睿拿起一個玻璃瓶,對著光看,裡麵沒有一絲氣泡。
“先把產能穩住,質量抓牢。等開春了,我讓人去廣州、揚州那邊看看,把貨賣到外邦去。”
聶安子眼睛一亮:“賣到外邦?那能賺不少錢吧?”
“何止是賺錢。”陳睿笑了,“瓷器能讓外邦知道大唐的精巧,這玻璃也能。讓他們用金銀來換,用香料來換,總比在國內跟瓷器、陶器搶市場強。”
他知道,玻璃的出現難免會衝擊瓷器、陶器的銷量,與其在自家碗裡分食,不如把目光投向更廣闊的天地。
同官縣的焦爐工坊區。
半個月之內,幾座不算高大的土坯房在焦爐旁立了起來,房頂上裝著鐵皮彎管,像一群伸長脖子的水鳥,正對著焦爐的煙囪。
這便是陳睿讓人趕建的硫化物處理工坊——專門用來提取硫磺的地方。
陳睿站在工坊前,看著工匠們調試設備,眉頭漸漸舒展。
他指著那些鐵皮彎管解釋:“焦爐煉焦時,煙裡藏著硫磺氣,以前都順著煙囪跑了,現在用這些管子把煙氣引到冷卻池裡。”
冷卻池是用青石砌的,裡麵盛著清水,煙氣通過鐵管泡進水裡,咕嘟咕嘟冒著泡。
“硫磺氣遇水會凝結成液態,沉在池底。”陳睿撈起一勺池底的渾濁液體,放在陶盆裡加熱,不多時,盆底就析出了黃色的晶體,帶著刺鼻的氣味。“這就是硫磺。”
負責工坊的師傅捏起一點硫磺,在手裡撚了撚:“這玩意兒看著像礦石,沒想到能從煙裡撈出來?”
“不光能撈,還能反複用。”
陳睿指著旁邊的蒸餾罐,“冷卻池裡的水飽和了,就倒進罐裡蒸餾,蒸汽再冷凝,就能得到更純的硫磺。”
他拿起一塊提純後的硫磺,色澤金黃,幾乎沒有雜質,“這樣的硫磺,用處可就大了。”
工坊裡很快忙碌起來。
焦爐的煙氣順著鐵皮管湧入冷卻池,工匠們輪流打撈池底的硫磺液,倒進蒸餾罐。
火塘裡的火燒得旺,罐口的冷凝管滴下晶瑩的液珠,落在陶盤裡,漸漸凝結成塊。
師傅捧著硫磺去見陳睿,臉上帶著驚奇:“郎君,這硫磺有甚用?”
陳睿拿起一塊硫磺,在火上輕輕一燎,硫磺立刻熔化成液態,散發出熟悉的氣味。“當然有用。”
他笑道,“玻璃工坊要提純石英砂,缺不了硫磺;將來做肥料、煉金屬,都得用它。”
他頓了頓,又道,“你讓人把這些硫磺裝在密封的陶缸裡,貼上標簽,一部分送玻璃工坊,剩下的存起來,我有用。”
看著工匠們小心翼翼地搬運硫磺,陳睿心裡有了底。
有了這些硫磺,製取硫酸就邁出了最關鍵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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