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的餘波仍在整個地堡裡嗡嗡回響,頭頂的天花板被震落了無數灰塵,在光束中浮動。
宋澈卻仿佛置身於另一個世界,對這一切都毫無感覺。
他隻是靜靜地站在那條漆黑且充滿了消毒水味的秘密醫療通道儘頭,他的麵前是一扇由純白不知名合金打造的圓形閘門充滿了未來科技感。
門上沒有任何把手和鎖孔,隻有一個冰冷的電子眼,正緩緩掃描著他的虹膜,紅色的光點在他深邃的瞳孔中一閃而過。
他知道門後就是他追查了數周的真正“地獄”,也是解救那座正在被瘟疫吞噬的“孤城”的唯一希望。
“身份確認。”冰冷不帶任何感情的ai電子音響起,“歡迎您,宋澈先生。”
“嗤——”一聲輕微的氣壓釋放聲後,厚重的合金閘門如順滑的奶油般無聲地向兩側滑開。
門後是一個潔白到不染一絲塵埃的未來世界。
巨大的圓形白色空間,穹頂之上是模擬出足以以假亂真的“藍天白雲”。四周的牆壁則是由一整塊看不出接縫的巨大弧形屏幕拚接而成。無數閃爍著藍色光芒的精密儀器正像忠誠的衛兵有條不紊地運行著,發出細微而規律的嗡鳴。
而在這個如“神之國度”般充滿科幻感的白色實驗室正中央,一個男人背對著他坐在一張同樣是純白色的懸浮椅上。
他穿著一身一塵不染的白色研究服,戴著一副金絲邊眼鏡,手上端著一杯正散發著醇厚香氣的紅酒。
他在貝多芬的《命運》,那激昂而又充滿了宿命感的旋律在空曠的實驗室裡緩緩回響,仿佛是在為即將到來的客人演奏著最盛大的歡迎曲。
宋澈緩緩走了進去,腳步聲很輕,卻像將棋子一顆顆重重砸在命運棋盤上。
“你來了。”
那個男人沒有回頭,隻是輕輕晃動著手中的酒杯,看著杯中那如同鮮血般粘稠的液體緩緩開口,他的聲音溫和而富有磁性,像一個在等待遲到老友的主人。
“比我預想的要慢了三分鐘。”
宋澈在距離男人十米遠的地方站定,他看著那個即使在老巢即將被三路大軍徹底端掉的前一秒也依舊從容得像是在自家後花園品酒的魔鬼,平靜地開口了。
“你應該就是新來的【執燈人】吧。”
“嗬嗬……”男人笑了,他緩緩轉過身,那張總是掛著溫和笑容如同大學教授般儒雅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的慌亂和憤怒,隻有一片棋逢對手的欣賞,以及一種仿佛早已將一切掌控在手中的絕對自信。
“看來我那個不成器的‘前任’,”他扶了扶鼻梁上的金絲眼鏡,“已經把什麼都告訴你了啊,真是一點驚喜感都沒有了。”
他看著宋澈,那雙隱藏在鏡片之後的眼睛裡閃爍著一種如同欣賞“完美藝術品”般的狂熱光芒。
“我承認我小看了你,也小看了你身邊那隻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潑猴,和那把被你重新打磨鋒利的‘鈍刀’。”
“你們確實給我帶來了一點小小的麻煩。”
“但,”他的嘴角勾起一抹魔鬼般的笑容,“也僅此而已了,因為你根本不明白你所謂的‘勝利’從頭到尾都隻是我這場‘遊戲’裡一個無足輕重的環節。”
“我一直都在等你。”
【執燈人】緩緩從懸浮椅上站起,他張開雙臂,像一個在擁抱自己王國的神。
“歡迎來到我的‘聖殿’,宋澈先生。”
他說著手指在空氣中輕輕一劃,麵前一道由全息投影構成的虛擬控製麵板瞬間亮起。
他按下了上麵一個紅色的按鈕。
“嗤——!”
實驗室中央那塊本該是純白色的地麵突然無聲地向兩側滑開!一個由無數道縱橫交錯的紅色激光編織而成的巨大囚籠緩緩從地下升起!
而在那密不透風的激光囚籠正中央,一個同樣是純白色的圓柱形培養皿靜靜矗立。培養皿裡充滿了淡綠色的營養液,而在營養液的正中央是一個正在緩緩搏動散發著妖異光芒的細胞組織。
“蓋亞”的母體樣本!
解藥!
宋澈的瞳孔驟然收縮!
“它就在那裡。”【執燈人】看著他,像一個在炫耀自己最心愛玩具的孩子般笑得無比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