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士山地下要塞的血腥味好像還黏在鼻腔裡。
密室中,“師叔”【雙魚座執燈人】在悔恨與解脫中閉上了眼。
宋澈凝視著那張曾無比熟悉的東方麵孔,心中沒有半分勝利的喜悅,隻餘一片空落落的悲涼。
又一個天才隕落了。
一個本可以像父親宋秉文那樣照亮時代的天才,卻被嫉妒這條毒蛇吞噬,淪為【雙子座執燈人】手中最鋒利也最可悲的刀。
可悲,可歎。
“結束了?”
林薇看著那具失去生命氣息的屍體,聲音裡帶著一種虛幻感,她還沒從剛才的廝殺中緩過勁來。
林薇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指甲掐入了掌心。
十二執燈人,那十二座壓在他們心頭如同夢魘般的恐怖大山,竟然真的被他們一座座鏟平了?
這感覺太不真實了。
“不。”
宋澈緩緩搖頭,小心翼翼地將那塊尚存餘溫的古老石板如同對待稀世珍寶般珍重地收入懷中。
他轉過身,目光掃過一張張疲憊卻難掩興奮的臉龐。
他的盟友們從最初的各自為戰,到如今的生死與共。
宋澈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混雜著凝重與決然的笑,那笑容裡有種讓人心頭發毛的瘋狂。
“開胃菜結束了。”
他頓了頓。
“接下來才是正餐。”
三天後。
眾人齊聚在在瑞士日內瓦湖畔一座連蒼蠅都飛不進去的頂級秘密安全屋。
這裡是塞巴斯蒂安的地盤,也是他們這個“反抗者同盟”在歐洲的臨時總部。
宋澈、林薇、蘇眉、盧卡、雅拉、塞巴斯蒂安全員到齊。
大家圍坐在一張由整塊黑色大理石打造的巨大圓桌前,神情肅殺,大戰將至的沉默籠罩著所有人。
每個人的呼吸都似乎帶著金屬的重量。
圓桌的最中央整齊地擺放著六件物品。
它們畫風迥異,年代橫跨古今,卻都散發著一股難以言喻的神秘氣息,靜靜地吸收著周圍的光線。
【金牛座執燈人】的黃銅戒指,盧卡曾親手從敵人指骨上掰下,至今仿佛還能感受到那份貪婪的冰冷。
【天秤座執燈人】的達芬奇手稿,蘇眉曾為了破解它耗費了無數心神,羊皮卷上交織著藝術與謎題。
【獅子座執燈人】的生物芯片,雅拉對它記憶猶新,那枚小小的芯片裡凝聚著足以撕開裝甲的野蠻暴力。
【處女座執燈人】的外星病毒樣本被層層隔離,封印著足以毀滅文明的未知力量。
【巨蟹座執燈人】的核心數據庫u盤,幽藍的指示燈如同惡魔的眼睛,閃爍著數據的謊言。
以及那塊剛剛從【雙魚座執燈人】手中得到的,刻滿古老煉金符號的石板。
這六件“信物”是他們用鮮血、汗水與犧牲換來的“戰利品”,也是那個高高在上的【雙子座執燈人】布下的遊戲道具。
但在宋澈眼中它們是另一重東西。
是父親宋秉文在二十多年前為他設下的終極謎題。
每一位執燈人都守護著一塊通往最終真相的拚圖。
如今拚圖集齊,隻剩最後一個問題。
如何將它們拚湊在一起?
“我還是不明白。”
塞巴斯蒂安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的目光掃過桌上那堆“破銅爛鐵”,這位向來自信優雅的紳士,此刻英俊的臉上寫滿了困惑。
“一堆毫不相乾的古董和高科技產品到底能拚出什麼?難道你父親指望我們像玩樂高一樣,用它們拚出一座‘聖殿’的模型?”
他的語氣裡帶著毫不掩飾的懷疑。
宋澈看了他一眼,平靜地搖頭。
“你錯了。”
“我父親從不喜歡玩‘拚圖’遊戲。”
宋澈頓了頓,在所有人疑惑的目光中,吐出一個讓空氣都為之凝固的詞。
“他更喜歡解剖。”
“解剖?”
蘇眉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
而盧卡則下意識地繃緊了肌肉。
“對。”
宋澈點頭,聲音裡帶著看穿一切的淡然。
“在他眼中,這六件信物從來就不是六塊獨立的拚圖。”
他緩緩起身,在眾人不解的注視下開始動手。
宋澈像一個經驗老到的法醫在布置他的解剖台。
“它們是一個整體。”
“一個擁有心臟、大腦、骨骼、血肉……結構完整,卻早已死去的……”
宋澈的目光落在六件信物上,尖銳如刀,仿佛能穿透物質的表象,直抵其內在的本質。
“‘屍體’!”
“屍……屍體?”
塞巴斯蒂安眼角劇烈抽搐,他幾乎要從椅子上跳起來。
“宋!我必須提醒你,我們是在進行一項嚴肅的行動,不是在瘋人院裡開派對!”
林薇也是臉色一白,下意識地後仰了半寸。
用屍體來形容這些他們拚上性命才奪來的東西,這比喻太過詭異,令人毛骨悚然。
宋澈沒有理會他們的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