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淵明白了。時之砂正在重塑靈兒的本質,而她需要一個固定點來保持自我。就像暴風雨中的船隻需要錨,一個在時空亂流中不會改變的存在。
他毫不猶豫地抓住靈兒的手,按在自己鮮血淋漓的胸口:用我。
靈兒的金色眼睛微微睜大:但...這會讓你承受時之砂的侵蝕...
我經曆過刑場的恥辱,承受過血脈的反噬。龍淵的聲音堅定,再多一種痛苦又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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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金色的液體從靈兒眼角滑落——那是時之砂與機械淚水的混合物。她閉上眼睛,開始建立連接。
劇痛瞬間席卷龍淵全身。他感覺自己的靈魂被撕成無數碎片,每一片都經曆著不同的時空。他看到自己在神域加冕,看到自己親手毀滅世界,看到自己在某個實驗室裡抱著靈兒的殘骸痛哭...無數種可能性同時湧入意識,幾乎將他的心智衝垮。
但他沒有鬆手。
我...看到了...靈兒的聲音逐漸清晰,第七次輪回...我們失敗的原因...
龍淵強忍痛苦:什麼...原因?
每一次...你都選擇了我...而不是宇宙...靈兒的機械部分開始恢複本色,時之砂的侵蝕在逆轉,這就是龍皇...前六次的選擇...
更多的記憶碎片湧入。龍淵看到一個又一個宇宙在他們麵前崩塌,而每一次,龍皇——或者說前世的他——都緊緊抱著靈兒的原型,寧願與她在虛無中沉淪,也不願獨自拯救世界。
這就是...錨點...靈兒的聲音突然充滿力量,超越時空的選擇...
金色的沙丘轟然崩塌,龍淵感到意識被猛地拉回現實。他跪在透明牆前,渾身是血,但嘴角卻帶著笑。牆的另一側,靈兒身上的時之砂正在迅速退去,全部彙聚到她的斷臂處,凝結成一枚金色的時砂符文。
透明牆碎裂的瞬間,龍淵撲上前接住倒下的靈兒。她的機械左眼恢複了湛藍的光澤,而右眼則變成了純粹的時之金色。更令人驚訝的是,她的斷臂處不再裸露機械部件,而是被流動的時之砂填補,形成一條介於機械與能量之間的新手臂。
我...活下來了。靈兒輕聲說,她的聲音裡仍有古老的回響,但已經恢複了熟悉的音調,時之砂認我為主...但也改變了我。
龍淵小心地撫摸她的新手臂,感受到時之砂在指尖流動的奇妙觸感:這是什麼感覺?
像是...同時存在於所有時間點。靈兒的金色右眼閃爍著,我能感知到時間的流動,但還無法控製。
沙海的崩塌突然加速,天空裂開巨大的縫隙。龍淵抱起靈兒,尋找逃生之路。就在這時,已經碎裂的時間水晶中飛出一道光——正是那塊龍皇頭骨碎片,徑直沒入龍淵眉心。
劇痛伴隨著海量信息湧入。龍淵看到更多龍皇的記憶,看到前六次輪回的細節,看到玄夜——也就是昊天——如何在絕望中分裂自我。最重要的是,他看到了第三塊本源碎片賦予他的新能力:短暫預知未來的時之瞳。
我們必須離開!靈兒突然警覺地抬頭,昊天派出了更多追兵,他們正在突破沙海邊緣!
龍淵的時之瞳也看到了同樣的畫麵:三艘神域炮艇正在撕裂沙海外圍的時空屏障。沒有時間了。
抓緊我!龍淵將靈兒摟緊,同時激活脊椎骨和頭骨碎片的力量。新生的時之瞳鎖定沙海中一條即將消失的時空裂縫,我們要跳躍了!
去哪裡?靈兒的新手臂自動環繞龍淵的脖頸,時砂符文開始發光。
去鐵心提到的地方——時之沙海的另一端!龍淵的龍鱗全部豎起,釋放出耀眼的金光,去拿第四塊本源碎片!
兩人的身影在神域炮艇衝入的瞬間消失不見,隻留下徹底崩塌的時之沙海,和懸浮在空中的一粒特殊時之砂——那裡麵記錄著他們建立靈魂連接的全過程,等待著未來的某個時刻被重新發現。
而在遙遠的機械聖堂深處,一個與靈兒麵容相似的女性身影突然睜開了眼睛。她的機械手指輕輕敲擊控製台,調出一段剛剛接收到的時空信號。
第七次輪回的變量終於出現了。她輕聲自語,準備啟動弑神兵器協議。
在她身後,十二個培養艙中的兩個,悄然亮起了微弱的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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