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傳習院的春櫻剛落滿青石板,新生報到的喧鬨就漫過了龍窯的矮牆。曉溪穿著繡著刺桐花的傳習服,腰間的傳承刃用五洲絲線穗子係著,正蹲在“刻藝棚”前教幾個紮羊角辮的孩子握刻刀——她的掌心覆在小女孩的手背上,帶著傳承刃輕輕劃過瓷坯,焰形紋的輪廓漸漸清晰。“刻刀要貼著手心沉勁,就像阿明當年刻火山岩瓷那樣,”曉溪的聲音溫柔卻堅定,指尖的瓷坯突然被一陣風帶倒,摔在石案上磕出細紋,“彆急,撿起來補刻,工藝裡的錯紋也是故事。”
“用3d掃描建模多省事!”一個穿運動服的男孩突然出聲,他叫小宇,是新生裡唯一帶便攜式雕刻機的,正舉著屏幕給周圍人看,“掃描完自動生成刻痕,比手刻精準十倍!”孩子們立刻圍過去,曉溪手裡的傳承刃頓了頓,剛要開口,就見張斌祖父拄著拐杖走來,手裡捧著個紫檀木盒:“曉溪,老院長托人送來了永樂年間的‘瓷信’,說是在琉球古窯遺址的殘片裡發現的。”木盒打開的瞬間,曉溪的傳承刃突然發燙,瓷信上的琉球波花紋與刃身“薪火”二字共振,泛出淡紫光暈。
瓷信是半塊薄如蟬翼的卵白釉瓷片,背麵用針刻著極小的字:“琉球首裡,禦嶽窯藏,紋接刺桐,潮啟窯門。”盧卡的溯源儀立刻掃描,屏幕上跳出琉球首裡城的三維模型,禦嶽遺址的磁信號與南海合璧瓷完全匹配:“是鄭和船隊訪問琉球時合燒的‘波花刺桐瓷’!但首裡城去年遭過火災,禦嶽窯被燒塌的木梁壓著,還沒來得及清理!”小宇突然湊過來,屏幕上已調出禦嶽窯的火災後掃描圖:“我爸是考古隊的,這圖我有!窯口被焦木和碎瓷堵著,傳統工具根本清不動!”
出發前的三天,傳習院的工坊裡掀起了“新舊之爭”。曉溪帶著學徒們磨製琉球特有的紅珊瑚釉料,按古方將珊瑚粉與糯米漿混合:“這釉料能耐高溫,補刻的花紋不會變色。”小宇則蹲在一旁調試雕刻機,激光頭在瓷坯上劃出完美的波花紋:“激光刻紋誤差不到0.1毫米,你們手刻的紋路根本對不上瓷信!”爭執間,張斌拿著塊燒焦的木梁殘片走來:“禦嶽窯的焦木裡嵌著永樂瓷片,激光溫度太高會燒裂瓷片,手刻力度不夠清不動焦木——得結合著來。”
“探源號”抵達琉球那霸港時,首裡城的櫻花正落在禦嶽遺址的斷壁上。遺址中央的禦嶽窯被焦黑的木梁壓得變形,窯口的波花紋瓷片隻露出一角,與曉溪的傳承刃遙遙共振。“先用小宇的掃描圖定位瓷片位置,”張斌指揮眾人分工,“阿紮姆用藤編支架固定焦木,蘇婉清和阿米爾調珊瑚釉漿備用,曉溪帶小宇清焦木——你用傳承刃刻‘卸力紋’,他用雕刻機沿紋路切焦木。”曉溪握著傳承刃站在窯前,小宇舉著掃描屏的手有些發抖:“刃……刀刃這麼鋒利,會不會劃壞瓷片?”
曉溪的傳承刃貼著焦木落下,刃身“薪火”二字亮起,在木梁上刻出細密的“旋力紋”——這是阿明刻火山岩的手法,紋路深淺交替,正好能讓雕刻機的激光順著發力。小宇盯著屏幕上的紋路軌跡,激光頭精準地沿著刻痕切割,焦木碎片紛紛落下,竟沒碰傷瓷片分毫。當最後一根焦木被吊走時,禦嶽窯的窯門終於顯露,窯壁上的壁畫完好無損:鄭和與琉球國王站在窯前,兩側是中國工匠刻刺桐花,琉球工匠畫波花紋,最前排的小學徒握著刻刀,竟和曉溪帶新生時的模樣如出一轍。
窯室中央的石台上,擺著尊“波花刺桐瓷瓶”,瓶身一半是琉球波花紋,一半是泉州刺桐紋,瓶口嵌著塊新的瓷信,刻著“潮至禦嶽,紋對薩珊”。曉溪剛要伸手,小宇突然攔住她,用掃描機掃過瓶口:“有裂紋!用我的3d打印技術補,再塗你調的珊瑚釉料,保證和原瓶一樣!”曉溪點點頭,握著傳承刃在補片上刻下“曉溪、小宇共補”的小字,小宇則用打印機將補片精準貼合,珊瑚釉料塗上去後,裂紋竟完全消失,與原瓶渾然一體。
返程的甲板上,小宇正跟著曉溪學刻“旋力紋”,雕刻機被他放在一邊,指尖握著曉溪送的迷你刻刀:“原來手刻的紋路裡有溫度,機器刻不出來。”曉溪笑著將阿明的硨磲殼遞給她:“機器是工具,手是根,兩者合在一起才是好手藝。”盧卡跑過來,手裡舉著新的探測報告:“斌哥!伊朗波斯波利斯遺址發現薩珊王朝的瓷片,和禦嶽窯的瓷信共振!上麵有波花紋和波斯錦紋的混合紋!”
“探源號”駛回泉州港時,傳習院的新生們舉著自己刻的瓷坯在碼頭等候,小宇的瓷坯上刻著激光輔助的波花紋,旁邊是手刻的刺桐花,邊緣還刻著極小的“薪火”二字。曉溪站在船舷邊,傳承刃的穗子在風中飄動,與新生們手裡的瓷片光暈連成一片。張斌祖父走過來,將新的“傳習錄”遞給她,封麵上是曉溪帶新生刻瓷的插畫:“守業公當年說‘傳承不是守成,是開新’,你做到了。”
夕陽下的龍窯煙火正旺,曉溪和小宇帶著新生們蹲在窯口,看著瓷坯漸漸變紅。傳承刃的光芒映在每個人的臉上,小宇突然說:“曉溪姐,下次去波斯,我用掃描機幫你找窯址,你教我刻波斯錦紋!”曉溪點點頭,握著他的手在新的瓷坯上刻下第一刀——波花紋、刺桐花、波斯錦紋纏在一起,最末刻著一串新生的名字。她知道,這把傳承刃的故事,從來不是一個人的傳奇,而是一群人手牽手,把刻刀握得更穩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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