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毒教據點的密室之內,燭火搖曳,光影斑駁。韓燁掌心攤開那枚玄夜贈予的療傷符文,暗紫色紋路在微光下流轉,暗影之力中夾雜著一絲極淡的、近乎絕望的淨化氣息——那是之前未曾察覺的細節,此刻在預言的餘波下愈發清晰。自得知亡靈疫病的真相後,這枚符文便成了韓燁心中最矛盾的存在,既藏著昆侖墟的線索,也刻著無辜者的鮮血。
“這符文的能量很割裂,像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意誌在拉扯。”靈汐湊近觀察,指尖淡青色道家符文小心翼翼觸碰,兩股能量相遇的瞬間,暗紫色符文突然劇烈震顫,光芒中竟滲出一絲暗紅,如同血跡。
韓燁眼神一凝,取出玄鐵令牌。令牌剛靠近,便與符文產生強烈共鳴,古銅色紋路發光,與符文紋路交織纏繞。“它們本就同源。”他將二者緊緊貼合,金色佛光順勢包裹而上,試圖穩固能量,卻沒想到,光芒迸發的瞬間,並非隻有地圖浮現——
一幅幅破碎的畫麵湧入三人腦海:玄夜戴著銀色麵具,揮符文封死村落出口,流民的哭喊聲響徹耳畔,他的指尖卻在微微顫抖;昏暗洞穴中,他對著韓家祖訓落淚,筆尖劃破紙麵,寫下“殺一人以利天下,可乎?”的拷問;邪神據點內,他麵無表情地遞交疫病數據,轉身卻咳出黑血,用暗影之力強行壓製翻騰的氣血。
“這是……玄夜的記憶碎片!”靈汐驚呼,指尖符文險些潰散,“他不是心甘情願的,每一次‘背叛’,他都在自我折磨。”
蘇清瑤的靈能探測儀瘋狂警報,屏幕顯示符文能量中,痛苦情緒的波動強度遠超深淵能量。“他把自己的掙紮封進了符文裡。”蘇清瑤語氣複雜,“既想引導我們找真相,又怕我們看清他染血的雙手。”
韓燁的佛光劇烈波動,掌心被符文灼得發燙。他看到畫麵最後,玄夜在日記上寫下:“若有朝一日,燁兒恨我,便讓這符文為證——我未曾忘韓家初心,隻是初心在黑暗中,早已染成血色。”這句話如同針,刺得他胸口發悶。他一直試圖說服自己玄夜有苦衷,可這些畫麵清晰地顯示,玄夜深知屠殺無辜是錯,卻仍選擇了這條道路。
就在這時,靈汐胸前的玉佩突然發出清脆聲響,淡綠色光芒迸發,與符文、令牌形成三足鼎立之勢。玉佩靠近的瞬間,光芒中浮現出韓家祖訓的鎏金大字:“韓氏後人,當守蒼生,不妄殺,不徇私,初心如磐,方得始終。”祖訓與玄夜記憶中的血色畫麵形成尖銳對立,符文光芒瞬間黯淡,像是在懺悔。
“這玉佩是韓家贈予靈汐師門的,為的是守護正道。”韓燁聲音沙啞,“玄夜一定見過它,所以才在符文中藏了對祖訓的愧疚。”
與此同時,昆侖墟深處的冰窟內,玄夜猛地感應到符文被解讀,胸口一陣劇痛。他摘下銀色麵具,嘴角溢出黑血,眼中滿是痛苦與決絕。他顫抖著翻開日記,新的字跡潦草而急促:
“元啟二十四年,二月初七。
符文被解讀了,他看到了吧?看到我封死村落的樣子,看到我寫下的拷問。我不怕他恨我,隻怕他覺得我是天生冷血。
上古神殿有‘初心試煉’,當年父親就是通過試煉才執掌韓家。我曾以為,為大義犧牲小善便是正道,可試煉告訴我,初心不可棄,每一條無辜性命,都該被珍視。
可我沒有退路了,邪神已信任我,再走半步就能拿到核心機密。若我回頭,之前的犧牲都成徒勞;若我繼續,便再也回不到最初的模樣。
燁兒,若你能抵達神殿,願你通過試煉,守住我們都沒能守住的初心。”
日記合上,玄夜將其藏入冰縫,重新戴上麵具。冰窟外,風雪呼嘯,如同他內心的嘶吼——他知道,韓燁終將抵達神殿,而他的真相,也將在那裡被徹底揭開。
密室中,光芒漸斂,昆侖墟的地圖清晰浮現:雪山連綿,峽穀深處的上古神殿隱約可見,地圖上標注的靈韻草位置旁,有一行極小的符文,經靈汐解讀,竟是“勿踏初心試煉,恐見不忍之事”。
“他在提醒我們。”靈汐輕聲說,“神殿裡有他不想讓我們看到的真相。”
馬庫斯主教聞訊趕來,看著地圖與三人凝重的神色,歎了口氣:“上古神殿的初心試煉,是檢驗正道之心的關卡,能映照人內心最深的愧疚與抉擇。玄夜定是闖過試煉,才陷入如今的困境——他既想完成臥底使命,又無法原諒自己的犧牲。”
韓燁握緊符文,指尖泛白。他終於明白,玄夜的道德困境,是“大義”與“初心”的終極抉擇。所謂“為大義犧牲小善”,從來都不是理所當然,而是每一步都踩著愧疚與痛苦。他之前對“臥底等同於絕對正義”的認知,徹底崩塌。
“昆侖墟不僅有靈韻草和神殿,”韓燁語氣沉重,卻帶著堅定,“還有玄夜的真相,和我們自己的初心考驗。”
蘇清瑤握緊靈能炮:“不管他是英雄還是罪人,我們都要去親眼見證。”靈汐點頭,玉佩光芒柔和:“或許神殿的試煉,能讓我們明白,真正的正道,從來不是非黑即白。”
夜色漸深,密室的燭火依舊搖曳。符文、令牌、玉佩靜靜躺在桌上,它們不僅指向昆侖墟的道路,更指向一條關於“正義”與“犧牲”的拷問之路。韓燁知道,前路不僅有深淵勢力的阻攔,更有內心的掙紮與抉擇。而玄夜那染血的臥底之路,終將在神殿的試煉中,迎來最殘酷也最真實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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