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最後一塊凶獸排骨被古龜通心滿意足地啃乾淨，桌上的盤子比蕭衍那身白袍還乾淨。
古龜通打了個飽嗝，摸了摸自己那乾癟的肚子，渾濁的老眼裡閃過一絲滿足。
他慢悠悠地擦了擦嘴，看向對麵還在跟一碗湯較勁的蕭衍。
“吃飽了，那就開始訓練吧。”
“噗——咳咳咳！”
蕭衍剛喝進去的一口湯，直接噴了出來，還好他反應快，及時扭頭，才沒糟蹋了這最後的美食。
他抬起那隻頂著熊貓眼的臉，難以置信地看著老頭。
“訓練？訓什麼練？你不是騙我來搶我飯吃的嗎？”
“我教授的身份可不是假的。”
古龜通瞥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個白癡。
“紅塵學宮教務係統裡，古龜通的名字，如假包換。”
他站起身，背著手，繞著蕭衍走了兩圈，一邊走一邊搖頭。
“嘖嘖嘖，一身凝練到極致的金色真元，還帶著雷霆屬性，根基打得倒是挺紮實。”
“肉身強大，天生就是個挨打的料，力氣也大得離譜。”
“那是！”
蕭衍一聽誇獎，下意識地就挺起了胸膛，
“本劍仙天縱奇才……”
“奇才個屁！”
古龜通毫不留情地打斷了他。
“空有一身神力，卻半點章法也無。”
“你那所謂的劍法，就是掄著根棍子亂砸，跟街頭混混打架有什麼區彆？”
“身法更是爛得一塌糊塗，橫衝直撞，全靠蠻力。”
“說你是推土機，都是在侮辱推土機。”
“你胡說！”
蕭衍瞬間漲紅了臉，猛地站了起來
“我憑這身本事，打遍江南無敵手！多少高手都敗在本劍仙的‘正義之劍’下！”
“高手？”
古龜通嗤笑一聲
“你打的那些，也配叫高手？不過是些連自身力量都沒掌控好的廢物罷了。”
“你那點三腳貓功夫，在真正的強者眼裡，破綻百出，跟個活靶子沒什麼區彆。”
“我……”
蕭衍想反駁，想把他之前擊敗武君的輝煌戰績拿出來狠狠地甩在這個老騙子的臉上。
可話到嘴邊，他卻忽然說不出來了。
他的腦海裡，不受控製地浮現出了江城城破那一日的景象。
衝天的火光，震耳欲聾的嘶吼，無數猙獰的凶獸如同潮水般湧入城市。
他拚儘了全力，斬殺了無數敵人，可麵對那鋪天蓋地的獸潮，麵對那深不可測的獸王，他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招式，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那種深入骨髓的無力感，再一次籠罩了他。
是啊，自己引以為傲的力量，在真正的災難麵前，根本不值一提。
看著蕭衍瞬間沉默下去，臉上甚至還流露出一絲痛苦和迷茫，古龜通的眼中閃過一絲訝異。
“我知道你是天驕，以真意之境，能爆發出堪比武君的力量，甚至能正麵擊敗一些初入武君的家夥。”
古龜通的語氣難得地嚴肅了一些
“但那隻是一般的武君。”
“若是遇上那些從屍山血海裡殺出來的，或是那些大勢力精心培養的真正天驕，你這點蠻力，根本不夠看。”
當然古龜通還有一句話沒說。
他看著蕭衍，覺得有些奇怪。
“嘿，你這小子，現在不應該跳起來跟我大吵大鬨，吹噓自己有多厲害嗎？”